听到安泽清说不苦,马箐箐终于放心了,她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喝药,每次喝药都像要了老命似的,所以她极为注意身体,很少生病,为的就是不想喝药。
等终于将她们送到禅房,安泽清挠了挠头,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水递到她们手上,十分不好意思:“阿姐,我今日本想一下去接你的,只是扫地僧师叔告诉我,我下去了只会给你们添麻烦,所以我就在国寺门口等着你们啦,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我都已经等了几个时辰了。”
前两个时辰之前,寺中其中一位师兄告诉他,说隐约在山底看见了他们安家的人,听到消息后他便跑在门口等着,结果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山路上的风景极为优美,你表姐与我情不自禁多留了会儿,所以才来晚了。”安斐然结过药碗捏着鼻子将药水咽了下去。
谎话张口就来,不好意思告诉自己的弟弟,她们因为体力不支,中途休息了好几次,这才耽搁了时间。
安泽清半分也没怀疑,点头道:“若是两位姐姐喜欢,等明日我们便再去走一道。”
既然喜欢,多走两次就好了。
安泽清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没想到,说了这句话后,两个姐姐的反应极为激烈,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要!”
马箐箐甚至差点将好不容易吞进腹中的药水吐出来。
她激动的站了起来,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明明是个少年郎的模样,看着却越发像个娇俏的小姑娘:“小表弟,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绝不会没事找事再去走第二遍的!”
安泽清看着马箐箐惊恐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正想说什么挽救场面,却听见外面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师弟,你在房里吗?”
如天降救兵一般,安泽清立马扬声应道:“师兄,我在,你进来吧。”
等说完之后,他才发觉不妥,房间里面还有两个姑娘家,他本想让她们两人避开,却忽然反应过来,两个姑娘现在就是两个‘少年’,这么一想,他又淡定了。
清风静静的走了进来,目光不着痕迹划过安斐然与马箐箐身上。
随后目光定在安泽清身上。
如沐春风的笑着,嘴角弯起的弧度恰当如初,好看的令人沉醉的双眼眼皮贼垂,疑惑而不失礼的问道:“小师弟,这两位是……”
若是清然在这,看见清风这副模样,定会心肝儿乱颤。
这是他惯会做出的,人畜无害的模样。
安泽清欣喜的笑着,纯善纯真,仰着头道:“小师兄,这就是我前些日子和你说的家中的两位姐姐,她们特意来瞧我。”
清风好似恍然大悟,微微笑着:“原来是两位小施主到了,小僧名唤清风,是泽清的师兄。”
安斐然颔首致意。
两个丫头则彻底无视了清风,只有芍药目光疑惑的在自家姑娘和那个小和尚身上转了转,没发觉不妥后又收了回来。
望着清风白白净净的脸,马箐箐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皱眉道:“国寺明明是个和尚庙,怎么这里面好看的人那么多,先前在山脚遇上一个,这会儿又在这里遇上一个。”
还是说佛祖对面相好看的总有几分偏爱,所以他们才会恰巧与佛有缘?
清风:“你们说的可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袍,来国寺剃度出家的男人?”
他眯了眯眼,他本应该一同守在大殿内观礼,只是因为得到长平将军府来人的消息,才从冠礼仪式中退出,一路疾行来到这里。
那个男人,不,现在应该称呼为那位和尚。
马箐箐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好奇心又升了回来:“你认识那个男的吗?他是谁?我们见他好像是来国寺出家的,他长得和你一样好看。”
“为什么好看的男子都那么想不开要出家啊!”
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感慨了两句,语气中满是深深的遗憾,弄的安斐然哭笑不得,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收敛一些。
毕竟不在自己家,出门在外事事都要小心,更何况站在他们面前的还是一位出家人,说这样的话对于出家人而言无疑是不礼貌的。
幸好清风并未放在心里,甚至十分乐意与她们搭话,嘴角含着轻轻浅浅的笑意,温和的解释道:“前些日子那位施主便已来过国寺坐了一日,他是寺主选中的下一任寺主,于今日在国寺剃度,是寺主唯一的关门弟子。”
一尘师公执掌国寺七十余年,近些年才动了寻找继承人的想法。
而国寺中的无疑都不符合他的心意,是以,他才会从外挑选,而今日来的那个男人就是寺主口中与佛即为有缘的人。
清风眼角余光有意无语瞥向一旁坐在桌前安静饮茶的安斐然身上,见他听到自己说话毫无反应,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失望。
看吧,多年过去,她终是不记得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