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之后,清风也不恼怒,而是顺着他的意思说了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国寺中新添的成员。
本是平平无奇的事,可听在他们耳中就别有异味。
到底是他们曾经住过两年的地方,他们对国寺总有一种深厚的感情,只是那种感情一直没有引导出来罢了。
“最近新来的小和尚就如那时候你们一般大,其中有一人,从小眼睛有些问题,无相师叔怜悯他,便将他收为关门弟子,一直放在身边细心教导,你们日后若是有时间也可回去见见他,免得以后对面相见不相识。”
谢怲喝了口茶,忍不住感慨:“以往我们还在国寺的时候,无相师叔身旁没有徒儿,一个人轻松的不得了,而现在我们刚离开,他便收了一个徒弟,日后怕是要为那个徒弟操碎了心。”
清风:“不会,他的徒弟很省心,并不因为眼睛的问题而事事需要他人帮助。”
“那只是暂时的而已,而且收了一个徒弟,并不只是说要将他教导好,可能还需要对他的一辈子负责。按照无相师叔的意思,恐怕是想他一辈子留在国寺吧?也是,一个眼睛有问题的孩子,若真的放他一人在俗世中挣扎,那可太可怜了。”
谢怲自说自话,虽然看似没有道理,却猜中了无相的原本意思。
无相确实想将那个孩子永远留在国寺,至少在国寺之中,无人会因为他眼睛的问题而欺辱他。
清风淡淡的摇头,望着面前的他们,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慎重,而不知不觉间,他们面前的三个碗早已空空如也,掌柜的别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将碗收了回去,顺便贴心的放上了一壶热茶。
“别再说国寺的事情了,总归也就那么几件。现在说说你们吧,你们这一次出来又是为了何事,而且就只有你们二人,难道大长公主殿下和长平将军以及谢老夫人能放心吗?”
安泽清无奈抿唇:“没什么不放心的,这世上已经少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了。”
谢怲偷偷的瞪了安泽清一眼,毫不犹豫的向清风告状,噼里啪啦的便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本来咱们一行有十人,十人在一起游山玩水也挺好,可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地方,硬是将另外八人推走,以至于我们两个现在孤苦伶仃。”
一倒苦水,谢怲就停不下来,然而无论他说得再多,后者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让他心中又气又怒又无奈。
安泽清将他无视得很彻底,最后就连清风也被谢怲的碎碎念念得都有些耳朵疼。
还如往常一般,他说话时就如炮竹一样,不将所有的话倾诉完了是不会停下来的。
安泽青怜悯的看了一眼面色发苦的清风,心中竟有些幸灾乐祸。
在平时,就连他都不敢轻易地给谢怲话题,只可惜或许清风师兄过了好几年没见,差点将这家伙的本性给忘了,一忘便出问题。
说得太多,谢怲嘴里有点发干,将面前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用袖子擦擦嘴继续豪放的说道:“所以我说这家伙就是作,日后我们要是真的在路上出了任何问题,清风师兄可得为我等说些公道话。”
清风好笑的看了谢怲一眼,说了半天,原来是想为他的清白找个证人而已。
“出家人不理俗事中事。”
谢怲:“……”
完了,浪费了半天时间,连个盟友都没找到。
待时间差不多,清风看了看天色,以及馄饨馆的掌柜的正在收拾摊子,他也不便久留,慢慢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随手拂了拂身上的僧袍。
“两位施主,时间差不多了,我现在要重新赶回山门,你们自便吧。”
谢怲也站了起来,点头,正准备开口,安泽清却抢先他一步,平静的对清风说道:“我二人还需在镇上稍留些时日,若清风师兄觉得无趣,可来镇上的客栈找我二人。”
“……”谢怲一懵,看了看清风,又看了看安泽清,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他们什么时候决定还要在这里多留些时日了,难道他们不该尽快的赶到东郭,将那一份贤德皇帝亲手书写的友谊书交到东郭王的手上,以便两国更加交好吗?
在这里浪费时间算是什么事?
清风自然点头,他正准备离开,已经转过身,又听到后面的安泽清问道。
“清风师兄,这么多年来,你有清然师兄的消息吗?”
前面的人脚步猛的一顿,同样轻笑着说道:“若泽清小师弟有空,还是来国寺中将你的白鹿带走吧,再吃下去,它就成胖糖糕了。”说完以后,清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稳稳的走出了馄饨馆,而安泽清的面孔却有点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