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伸至水面处不远,却不见自家胖锦鲤张嘴。反而气呼呼的瞪着她。你确定只喂我这么点儿食物吗?我会呲你一脸水的哦。像小喷泉那样。“也?”苏却冲胖乎乎的锦鲤眨眨眼,叹气打商量,“我已经很努力的给你舀了慢慢一勺了,你看,还冒尖儿呢。十二说啦,你长得太胖了,得瘦点儿才行。来来来,张嘴。”哼。锦鲤好生气,“嗷呜”一口吃掉根本就不够一嘴的食物后,尾巴一摆,转身就重新潜入缸地去了。……你们这群胖不起来就不允许我也胖的讨厌鬼!苏却见锦鲤这个样子笑着摇摇头后,将勺子放回原处后,这才直接飞身跳过外墙到门外,背着手晃悠悠的拾阶而下。这几天她在之前的租书铺旁边借到一个位置摆摊,连张桌子都没有,每天带个小马扎和自己用毛笔写的“算卦”两字,背着手就晃悠过去了。到了地方,将纸张放地上,捡两块石头各压一角,再坐在小马扎上,就完了。随意得跟小孩儿闹着玩儿似的。小镇上多是当地人,虽因为红枫道长的原因知道点儿苏却也是道观里的,但知道的却不多。所以前两天的时候多是闲来无事的老大爷或买菜大妈好奇的看看苏却,又看看她这完全不像样子的“算卦”方式。嗤笑两声,摇着头走开,嘴里还不忘和身边相熟的人碎嘴两句“现在的孩子,真是什么都能拿来玩儿。”直到围着看热闹的几个老人里,有个左脸长了黑痣的老人笑着开口,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冲苏却说,“哎,丫头,你这个怎么算?”“看你算什么啦。”苏却笑回,“算小随便给,算大看我心情说不说。”这话说得有点脾气,倒是让周围的人“啊哟”了一声后笑起来。“那你算算我吧。”老人又开口,一副没当真闹着玩儿的架势。“你啊?”苏却又看了他一眼后,低头笑着抚了抚袖袍,起身收拾小板凳和地上的“招牌”,将纸张折好放进袖袍后才对老人说,“今天最好是你去接你孙儿放学,如果其他人去接,也记得叮嘱别走生路。”“嘿……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是男孩儿不是女孩儿。”老人奇怪了。话音刚落,租书铺老板就开口笑问,“什么叫生路啊。”“就是平时不走的路线,每个人上班、上学都有平时固定的路线,走得久了,自然会留下他的气。‘欺生’这事可不单单指人呢。”苏却简单回答后,笑着拿着下马扎,背手离开了,留下背后讨论的各种声音。或不信或疑惑。什么都有。但等第二天,苏却见天热不想出门时,却有人专门找了过来。还没走近就被趴在门口守门中的大黄吓住,不敢靠近只敢朝里喊。直到苏却听见动静出门。大黄狗见苏却出来了,摇摇尾巴让开路,就站在她身后侧伸了个带着撒娇意味的懒腰后,端坐在那儿,看着找来的老人和一约莫三十出头的女人。见苏却出来,哪里还有旁边的戏谑呢,也不管对方年纪小,连忙鞠躬,“道长,都怪我昨天没把你的话放心上,现在孩子出了点事,你……你帮帮忙吧。”说完,和母亲又一起鞠了个躬,两人眼睛红红,布满血丝,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好。四合院周围也住了不少人,很多人家更是将院落劈成两半,前面充做店铺做生意,后面就是住所。都是自己家生意,赚些辛苦钱。老人是直接从租书铺子沿路问过来的,找了约一个小时才找到红枫道长暂时租的院落,满头大汗又神情萎靡。苏却打住两人的行礼,见状态也不好,干脆暂时将他们让进了屋里,刚进门就和原本在屋里小睡,现在听见外面动静醒了正欲出来看是什么事的红枫道长。“这……?”红枫道长见两人这样,也没多说什么,说了句“稍坐”后,就先一步拐进客厅,给两人倒杯凉茶。苏却带人进了旁边小厅,让两人坐下后伸手微向下压,“别急,慢慢说。”灵息暗放,犹如突如其来的一抹带些许清凉味的柔风,让两人顿时感到肩头一松,顿时神清气爽了一些。但实际上,苏却是偷偷赶走了攀爬在两人肩上的晦气,灵台一清,自然人也跟着舒坦了些。等红枫道长将茶端上来送至两人面前后,就在苏却旁白找位置坐下了。主次顿显。老人和女人见了,微楞后心里还是更牵挂自己的孩子,随即开口将昨天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原来平时女儿和女婿工作忙,向来都是老人去接孙子放学的,但昨天女儿运气好,约好谈合同的最后一位客户爽快,所以只说了约莫半小时就直接签约了。女人做的工作虽然业务压力大,但时间还是比较轻松的。所以连公司都没回就准备今天早点下班,见时间还早就先打了电话回家给自己父亲说她去接孩子放学,他就不用再跑一趟了。老人听了,自然答应,知道女儿难得早下班,挂了电话就去厨房准备做饭了。而女人顺利接到自家宝宝后,想着今天难得顺利,儿子平时又喜欢吃另一条街的甜点。干脆就走了另一条路一起去买。原本一切都好,只是在这条街道上,有家丧葬店,令女人惊心的是,在经过那家店门口时,儿子居然停下来拉着她指着里面一个纸人穿的衣服说,“妈妈,那件合适我穿。”吓得女人赶紧让儿子呸掉刚才的话,并快速离开。当天晚上吃完晚饭没多久,孩子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嘴里一直嘀咕着“那件衣服适合我……那件衣服适合我……”这样的话。女婿和老人听了觉得古怪,追问下女人才说了下午的事。而直到这时,老人才想起白天苏却曾对他说过,却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话。但这时后悔却已经晚了,见孩子这么难受,干净送医院,照顾到天亮让女婿在医院看顾着后,两父女才赶紧来找苏却。这才有了刚才门口的一出。苏却听了,安抚两人的同时,半隐在袖袍里的手拈指成决,符纸幻化成一件红色小衣服轻飘飘的落在她的掌心后,苏却才从桌下抬起手,将手心的大红色纸衣递给女人,在对方赶紧接过时开口,“拿回去让他握在手心,等降烧了就拿个小布袋装起来放在家里枕头下。再过一天就好了。”顿了顿后又说,“之后可以觉得不踏实,就找红枫道长,让他帮忙看看,配些收惊的中药,吃一副就好了。”两人连连道谢,一定要给钱却被苏却摆手,催促他们赶紧回医院吧,真要谢等到好了后再来也行。反正人就在这儿,也不会突然跑掉不是。之后等老人和女儿将小红纸人拿回去放到孩子手心后,没过多久真的就退烧了。虽然女婿依旧觉得其实是药性上来起了效果,但现在也不好争论什么。确定孩子没问题后,三人带着孩子回家,女人拖着疲惫赶紧做了个小布袋,将小红纸人小心放进去,并放到孩子的枕头下。第二天一早,之前还病恹恹的小豆丁,已经嚷嚷着肚子饿要吃肉了。早餐桌上,对这些向来嗤之以鼻的男人见孩子和老丈人在,也就没说什么。但他心里却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回房后一定要找时间和妻子聊一聊这件事。封建迷信什么的要不得。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很火的直播,就因为这事被封号了嘛。虽然后来知道是误会,但也确实证实了这件事确实是子虚乌有不是吗?正准备说点什么时,乖乖拿着小勺子喝粥的小豆丁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家里大人,嘟嘟的嘴边还沾了点儿饭粒,“妈妈,昨天我做梦梦见个小弟弟,他让我跟你道谢。”奶声奶气的话一出口,让三人齐齐一愣,还是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温和发问,“宝宝,弟弟让你谢妈妈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