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叁叁大眼睛闪烁了两下,说:“看你电脑里的片子看会的啊,就是那个叫‘叁叁宝贝’的文件夹,你自己不知道吗?”每个直男都会有一些珍藏,为了不被人发现会起各种冠冕堂皇的题目,比如“某某某开发方案”“高数错题集”之类的,不同的是眼前这位把名字命名为他老婆的名字。“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耳尖有些发热。“现在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吗?”丁叁叁低头示意,指向她亲手释放出的“恶魔”。戴宪抱着她往床上走,说:“上床解决不了问题,你知道的吧?”知道,这是她曾经告诉他的。“当然,我这是生理需求,需要发泄一下。”丁叁叁躺在床上,双腿勾着他的腰将他带了过来。戴宪:“……”老实说,戴宪没有在丁叁叁面前展示出全部的自己,丁叁叁又何尝不是呢?蔫儿坏,说的就是她。“没有套儿。”他突然想起来。丁叁叁抽开旁边的抽屉,扯出一串最新款扔在他面前,“不客气。”戴宪:“……”他急急忙忙的戴上,一边戴一边对着自己发狠:回头再跟她谈单身公寓里随地放避孕套的事情以及他这次来的目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在床上给她厉害瞧瞧才行!丁叁叁则是非常期待,女人也是欲望需要发泄的,以他的技术,她完全不是很担心享受不了快感这回事。女人三十似狼,她提前个一年多到也是很正常的。……睡到半夜,她突然醒了,想起这次研讨会的总结没写,她又爬起来开电脑。大概写了五百字左右,头顶上方出现一个阴影,然后电脑被关掉她被扛回床上。“哎,我还写完!”“大晚上写什么写,睡觉。”他把她按在床上,掀起被子盖住两人。“可我现在很有灵感。”她瞪着眼睛,睡意全无。戴宪掀开眼皮看她,“还没累够是不是?”“我中途不是晕了一次吗,感觉休息得还不错。”“……”半夜爬起来工作是她经常干的事情,所以戴宪一点儿都不吃惊,也直接造成了他会睡一会儿摸一下旁边人还在不在的习惯。“既然清醒了,那我们来谈一下正事。”戴宪说。丁叁叁仰头:“那你把我抱上来一点,我仰着头看你好累。”戴宪叹了一口气,把她抱上来,和自己直视。“对不起。”她突然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嘴唇。软软的嘴唇贴过来,他的防守力顿时呈现几何级数的崩塌。还好,他稍微残存一些自制力,没有被完全攻克。“对不起我什么?”他问。“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单方面选择放弃。”犯错犯的很利索,认错更是直切要害,不愧是高等人才,在这方面,也有着别人学不来的精到。“我不接受。”他绷着下颌,用低沉的嗓音回她。丁叁叁低头敛眉,好像没有预料到他这样的反应。“我爱你,但我不是在求你爱我,所以我们是公平的。我一次次靠近你一次次把我推开,是想证明什么?我没了你活不下去吗?”他用温暖的胸膛贴近她,却说着这世上最伤人的话。丁叁叁咬着嘴唇,告诉自己不能轻易掉泪,不然就中了他的计了。“你可以哭,因为我会心疼,说不定就不计较了。”他看着她直言。丁叁叁苦笑,他哪里是忠犬,分明是恶狼。这次他摆明是要她生命的全部属于他,分毫不差。“叁叁,从今天起,我们是平等的了。”他说。因为你爱我伤我,我痛了悟了,知道卑微这条路走不通了,所以我选择另辟蹊径。“我不想听。”她带着恼恨推开他的胸膛,抵触这一颗将要远离他的心。他伸手抱住她,任由她在自己这一方天地瞎折腾。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不想听就睡觉。”她挣扎得力气耗尽,渐渐没了动静。“傻姑娘,我还以为你的心是铁做的,原来不是啊。”他睁开眼看着她的睡颜,心底平和又安稳。当然不是,从她爱得不受控制的那一刻起,他已经从低洼的地势中渐渐站了起来。叁叁,你想看看我的真心?好,我摆出来给你看了。礼尚往来,你的呢?叁叁让人想依靠第二天丁叁叁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除了阳台那落了一地的烟头好像没有什么都证明他昨晚来过。哦,还有她那垮掉的腰。她站在狭小的屋子里,开始思考一个圣人也无法的问题:tobeornottobe……周一,小俊出院了,作为他的主治医生丁叁叁签了出院同意单子,恭喜他“打怪”成功。白妤站在丁叁叁的身后,看着楼下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儿一起朝着停车场走去,她说:“我真佩服你,居然能冷眼看着前夫和其他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勾搭。”“你也说了,是前夫。”丁叁叁微笑。白妤偏头看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丁老师,问你一个问题。”“说。”“你觉得放弃这样的男人应该吗?”“看怎么说了。”“我洗耳恭听。”“如果没有那么爱他,也知道自己会遇到一个比他更好更优秀的人,放弃是应该的。另一方面,如果够爱,知道后面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人或者是有也不会心动,那就不应该。”“你是哪边的?”白妤笑盈盈的问她。丁叁叁张了张嘴,然后用手里的笔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十点,手术时间到了。”白妤:“哎,说完再走嘛。”丁叁叁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白妤耸肩,“欲盖弥彰,谁不知道你的选择。”葛稚川在一边忍不住说:“你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人家总是有人爱的,用你操心。”白妤轻哼了一声,慢慢走到葛稚川面前,说:“姐姐我有一个很劲爆的秘密,听不听?”“不好意思,本人拒绝八卦。”葛稚川起身,夹着病历本出门。白妤:这两人太无趣了,她要申请换办公室。丁叁叁快下班的时候,丁母来了电话,约她在离医院不远处的商场楼上吃饭。鉴于是母女俩的晚餐,她就没有再回宿舍换衣服,脱了白大褂穿着自己简单朴素的衣服就去了。她身材瘦削高挑,行走的衣架子,很远就能捕获大家的目光。“看,那就是我女儿。”丁母看着丁叁叁推门而入,笑着向旁边的人介绍。丁叁叁一眼扫来,识破了这是一场鸿门宴。在她认识戴宪之前,丁母就热衷于给她介绍男人,幅度跨度很大,不愧是走在时代前沿的文学教授,非常开明。这次是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有些像低配版的方致远。丁叁叁出于礼貌没有直接拂袖而去,而是给了丁母一个眼神警告,然后坐下打招呼。一场饭局下来,人家对她非常满意,不,应该是对她的专业素养非常满意。在饭桌上给人看病,丁叁叁还是头一次。吃完饭后,斯文男约丁叁叁去看电影,被她以明天还要做手术要早些入睡为由拒绝。斯文男和她的母亲遗憾离去,仿佛丁叁叁没有跟她们一起离开就是很大的损失一样。丁家母女俩选了楼下的星巴克坐下,丁母说:“在你评价他之前,我首先声明,这家商场就是他家的产业。”丁叁叁说:“什么时候您也开始唯物质论了?”“一个男人的经济实力就从侧面证明了他的整体实力,我知道你嫌他无趣了一些,可有趣也只是生活的调料啊,不管饱。我只是想为你选择一个好一点的归宿,起码不用担心你以后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