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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麦克呆立，哑口无言。

&ldo;只有我能还你自由，麦肯齐，但自由绝对不能勉强。&rdo;

&ldo;我不明白，&rdo;麦克回答，&ldo;我连你刚才的话都不懂。&rdo;

她转过脸，笑了。&ldo;我知道你现在不明白。我不要你现在就懂，我的话是为了以后。现在，你还不知自由式一个增值的过程。&rdo;她温柔地伸出满是面粉的双手，把麦克的手拢在其中，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ldo;麦肯齐，&lso;真理&rso;将给你自由，而&lso;真理&rso;指的是一个人。他此时在木工房里，身上满是锯末。一切都离不开他。而自由是一个在与他的关系中出现的过程。到那时你会觉得在内心剧烈翻腾的东西都将宣泄出来。&rdo;

麦克也盯着她的眼睛，问：&ldo;你怎么能知道我真实的感觉呢?&rdo;

&ldo;老爹&rdo;没有回答，直视低头看他们的手。麦克的目光跟着她落到手上，他第一次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伤疤，他相信耶稣的手腕上也留有同样的伤疤。她让他轻轻触摸这些显然曾伤得很深的疤痕。最后，他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泪慢慢淌了下来，在沾了面粉的脸颊上冲出了一条小径。

她预期轻柔地说：&ldo;绝不要以为我儿子的选择没有使我们付出昂贵的代价。爱总要留下意味深长的印记。我们当时都在那里。&rdo;

麦克很是惊讶。&ldo;在十字架上?请等一等，我以为你离开了他……&lso;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rso;&rdo;当麦克处于巨恸中时，这句经文常萦绕在他的心头。

&ldo;你误解了其中的奥秘。不管他那一刻感觉如何，我从未离弃他。&rdo;

&ldo;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就像抛弃我那样抛弃了他!&rdo;

&ldo;麦肯齐，我没有离弃他，我也没有离弃你。&rdo;

&ldo;我实在不懂。&rdo;他没好气地说。

&ldo;我知道你不懂，至少现在还不懂。但你至少想一下：当你只看到自己的痛苦时，也许我就已从你的视线里消失了。&rdo;

见麦克无言，她转过身去继续烹饪，以便给他一点必需的空间。她似乎同时在准备好几道菜，添加着各种调味品和配料。她反复哼着一个简短的旋律，完成了制作馅饼的最后几道工序，将它推进烤炉。

&ldo;别忘了，这个故事并非以他的离弃感结束。他从这种感觉中找到了出路，将他自己完全交付到我手里。啊，那是多么动人的时刻!&rdo;

麦克困惑地斜靠在操作台上。他的情感和思绪都乱成一团。他一半愿意相信&ldo;老爹&rdo;说的一切。那当然好!可他的另一半却相当大声地表示反对：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ldo;老爹&rdo;伸手去拿定时器，稍微转动了一下，把它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ldo;麦肯齐，我不是你想的那样。&rdo;她的话既无怒气也无戒心。

麦克看看她，又看看定时器，叹了口气。&ldo;我彻底迷失了。&rdo;

&ldo;那么让我们看看能否在这一团混乱中找回你自己。&rdo;

有如得到什么暗示，一只蓝松鸦落到厨房窗台上，昂首阔步地来回踱着。&ldo;老爹&rdo;推开窗，从操作台上一个罐子里抓出一把杂谷，朝鸟儿递过去，这些杂谷肯定就是为鸟儿预备的。那只鸟没有丝毫迟疑，只带着谦恭而感恩的神气，直接步入她手中，开始啄食。

她说：&ldo;想想我这个小朋友吧。多数的鸟儿创造出来都能飞翔。对它们来说，待在地面上是飞行能力受了限制，而不是飞翔的另外一种方式。&rdo;她停了停，让麦克有时间思考她的话。&ldo;换句话说，把你创造出来就是要得到爱。所以对你来说，得不到爱而活着就是一种局限，而不是爱的另一种形式。&rdo;

麦克点点头，并非表示完全赞同，而是发出回应，表示他至少理解了，这道理似乎显而易见。

&ldo;得不到爱而活着，就如同剪掉鸟儿的翅膀，让它失去飞翔的能力。这不是我想要给你的。&rdo;

问题来了。此刻他并没有感觉被爱。

&ldo;麦克，痛苦会剪去我们的翅膀，使我们无法飞翔。&rdo;她等了片刻才把结论说出来。&ldo;要是长时间不加以解决，你差不多就会忘掉你被创造出来首先是要飞翔。&rdo;

麦克不语。奇怪的是，这种沉默并不令人难受。麦克看着那只小鸟。鸟儿也转头望着麦克。他疑惑鸟儿是否能微笑。至少这只鸟儿像是在微笑，也许是同情的一笑。

&ldo;麦克，我和你一样。&rdo;

这不是贬低的话，这只是简单说明事实。但麦克感觉如同被凉水浇头。

&ldo;我是上帝，我就是我。我和你不一样，我的翅膀剪不掉。&rdo;

&ldo;对你来说当然好，可我竟被扔到了说明地方?&rdo;麦克脱口而出，听起来比他想说的更加气恼。

&ldo;老爹&rdo;开始抚摸那只小鸟，把它托起来，靠近她的脸。她一边将鼻子贴着小鸟的尖喙，一边说道：&ldo;恰好处于我爱的中心。&rdo;

&ldo;我想这只鸟可能比我更能理解这句话。&rdo;麦克找不出比这更好听的话了。

&ldo;我知道，亲爱的。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说&lso;我和你不一样&rso;?&rdo;

&ldo;哦，我真的理解不了。我想只不过是，你是上帝，我不是。&rdo;他的语调中不免带着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