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要监控。”他的话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盛景直到把话说完,才慢半拍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好气地回道,“沈沛,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抢过来抢过去的有意思吗?”唐寻赶紧向沈沛做了个“小心老大发火”的口型,但很可惜沈沛没有半点领会精神,反而嗤笑一声,“大清朝都灭亡一百年了,盛队还想搞专/制统治?话都不让说?”“我没不让你说,”盛景觉得自己可能被江诺传染上了更年期,没来由的就想发火,他做了个深呼吸,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到底是谁的责任我们大可结案之后再争,现在凶手还没有抓到……”他猛的顿住。因为陈默是知情人就杀掉陈默,凶手绝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目前他们手里最重要的一条“潘振远”的线索就是秦深提供的,秦深说不定还知道更多,那么凶手会不会对秦深下手?“怎么了老大?”盛景一字一顿地说:“凶手可能会对秦深不利。”“不是都送回市局了吗?能出什么事?”沈沛语气依旧不友好。盛景却没心思跟他贫:“他不会去的……我车停的比较远,没敢靠近市局。”他大致猜得到,不管那个姓程的经纪人有没有把消息公布出来,秦深的粉丝们大概已经疯狂了。他带秦深去仁和医院时已经表明了市局警察的身份,这么大的舆论新闻,媒体记者们绝不肯轻易放过,不知道派了多少只眼睛盯着市局。要是他直接把人送过去,只怕立马就会被堵的水泄不通,秦深的职业生涯也必定会受到影响。即使对方已经表明了态度要退出,盛景还是没有把事情做的太绝。所以他只是在市局旁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了车,然后就急匆匆赶了过来。——市局有个车开不进去的后门,秦深大可从那里过去。他告诉了秦深后门的位置,就自以为是地以为对方会按着他的意思走。“盛警官,奉劝你一句,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好好珍惜吧,千万别再像我一样。”秦深下车时并没有明确表示,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当时盛景没在意,现在回想,倒从他的话里嗅出了淡淡的羡慕。海内外享有盛名的歌手,会羡慕他这个脑力体力活都要干的警察什么呢?无非是追求所爱的资格而已。这么一个人,你居然觉得他会在市局乖乖待着,什么也不干,就等着你们忙前忙后调查他爱人的死因?“该死……”如果时光能倒流,盛景真想回到二十分钟前,剁掉自己给秦深开车门的手,“你们在这等着詹决,唐寻你查出来管理员ip地址立马发给昭宇,他们应该还在y大附近……对了,王瑞川是不是还在值班?叫他什么都别管了,准备好审讯!”他刚说完,就感受到了手机的剧烈震动。盛景狠狠地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通常不会是好消息。“老大,”果然,电话一接通,那边王瑞川就慌慌张张地说,“刚才、刚才有人在市局门口,扔下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什么?”王瑞川咽了一口唾沫:“是、是凶器……”作者有话要说:感谢toki和情深的地雷!爱你们~☆、双程(十八)直到过了八点半,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王瑞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其他人给卖了。永远踩着点到的盛队、提前一个小时过来补妆的苏澄涵、规规矩矩从不迟到的孙副,还有快把办公室当成自己家的沈沛……这些人一个也没有来,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饮水机加热的声音。王瑞川:“……”亏他今天还提前了半个小时过来。他给江局打了电话,问清了今天确实就自己一个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控诉道:“江局,你就这么放任他们卖我?”江诺:“……要不然你去把他们追回来?”王瑞川想起盛景那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没骨气的怂了,立马表示就这样挺好。江诺知道他那德行,也不好再说什么:“那行,你自生自灭去吧。”王瑞川只好百无聊赖地趴到办公桌上,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趁着处在无政府状态,他刷起了微博。所以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机场出事的消息。“二涵和孙副都在那里,应该控制的住吧?”他想着,还是觉得放心不下,给盛景打了电话。盛景没接——机场太闹腾了,他根本听不见。王瑞川觉得他应该过去帮忙,又怕擅自离开岗位会被扣奖金,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他只好去找江诺——但很显然他运气坏到了一种境界,江诺刚训完沈沛,还在气头上,正好拿他来发泄:“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苏澄涵传染了,动不动就找我?你当你还是没断奶的小兔崽子吗?!”王瑞川:“……”“怎么一个个都不省心,让我少说两句行不行?你见过哪个局长像我……”小兔崽子胆大包天地挂了电话,决定哪里也不去了。直到他估摸着过了午餐高峰期,这才慢悠悠走出来,打算到楼下的食堂将就一顿。路过窗户的时候,他顺便往下面看了一眼,视线正好撞到一个打伞的身影。“大艳阳天打伞,矫情。”糙汉子王瑞川理解不了那些怕晒的姑娘们,为“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很是忧心了一阵。然后他看到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塑料袋,被那人扔到了市局门口。……“是、是凶器……”王瑞川对着证物袋里的银色剪刀,努力搜刮着大脑里为数不多的形容词,“银色的,很锋利……”盛景毫不客气地说:“你脑子进水了吧?说重点!”“哪有什么重点?就是一把不能再普通的剪刀而已……巴掌大,上面还沾着血。”王瑞川连着被两个人骂脑子进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盛景看不到,他完全是浪费表情,“具体结果要等法医验证,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是凶手扔的?”“我看到了,但是没看到脸,那个人打了一把伞,”王瑞川已经到了监控室,闻言,他朝屏幕前的小警察比划了个时间,当时市局门口处的监控很快就被调了出来,“我找出来了监控,但这个监控装的角度比较高,也是只能看到一把黑伞……”“黑伞?”盛景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挺显眼的吧?能不能顺着查下去?”王瑞川长长呼出一口气:“老大,别想那么乐观……那个人之后就拐进了一个胡同里,是监控死角——我猜他是把伞丢里面了。”盛景一时无言。“老大,”王瑞川看了看监控画面,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包裹里面除了凶器,还附了一张纸条,上面有打印出来的八个字。”夏季的天气向来阴晴不定,就像一个难哄的怪小孩儿,随时都有可能一嗓子嚎出来,毫无预兆。在王瑞川说话的工夫,外面已经炸了四五道闷雷,昭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暴雨。阳光还在垂死挣扎着,却渐渐无力,被迫为越来越重的乌云让步。他听见自己一板一眼复述的声音,为自己的冷静感到惊讶:“天下皆白,唯我独黑。【注】”又一个闷雷落下,倾盆暴雨被打开了闸门,一股脑泻了下来。白茫茫的一片。作者有话要说:注: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秦时明月》谢谢toki和情深的地雷!抱~☆、双程(十九)盛景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脸色可谓差到了极点。他默不作声地挂断电话,转过来问沈沛,象是之前的火药味从不曾出现一样:“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还用说,赤裸裸的挑衅呗。”沈沛也很有默契地装作失忆,让唐寻怀疑那箭弩拔张的气氛只是他一个人的想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