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白书心头一动,忍住没动声色,他想知道许笙下一步要干什么。只见许笙稍微使力,把庄白书禁锢着他、让他不舒服的手掌都给卸了下来。“”庄白书有种重锤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刚才那点兴奋和期待荡然无存,他脱力般慢慢地垂下手,心中说不尽的失望和悲凉。这算什么事啊,自己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较什么劲呢,他懊恼着、重重叹了口气。算了,明儿再说吧。他拎着外套打算就这么回家了,谁知刚站起身,一股力道突然不重不轻地拽上他的衣领,迫使他弯下腰,整个身躯又伏回床上。手中的外套应声落地,衣扣敲击地面的声音铛铛作响。庄白书瞳孔骤缩,撑在床沿的手肘都有些不自觉地颤动,许笙的眉眼在眼前无限放大,连他微颤的睫毛都清晰可见,那人红润的唇瓣热乎乎地贴着自己,庄白书一时间感觉大脑断片了。任凭他放飞想象力也没法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卧槽,弹幕般成行结列疯狂地在脑中飞驰而过。许笙细碎的头发在枕头上软软地厮磨,俊秀的脸蛋被自己宽厚的身驱笼罩,形成一抹深色的阴影。许笙微微锁着眉头,费力地细细吻着他的唇瓣,见庄白书半天没回应,眉间蹙得愈深。庄白书只觉心中那股狂戾的渴望彻底爆发,他不再游疑,因为许笙已经用行动回应他了。他迅速投入到这个深绵且炽热的吻,手指插进许笙的发间,牢牢托住他的后脑,他察觉到许笙的身体不再像上次那样绷得死紧,这更让庄白书切实地感受到现在的亲热不再是他单方面的强迫,对方也正情动地投入着。许笙轻眯着眼,只觉眼前的人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毫无缝隙地贴合着自己,呼吸都有些吃力,在许笙被迫轻启唇齿、擭取空气的空挡,庄白书顺势撬开他的牙关,温热湿滑的舌头探了进来。许久之后。庄白书回了回神,利用自己仅存的那点理智,留出余韵用另一只手去摸床头的手机。清晨。一缕晨曦的阳光射进屋子,没了窗帘的遮掩光线直直地覆上眼皮,灼痛而刺眼。许笙眨了眨沉重的眼皮,细软的睫毛随之颤动,他费力眯起眼,只觉疲惫的眼面一接触到光线便酸涩得不行,后脑勺像被巨锤重击一般生疼,浑身没一处是舒服的。许笙闷咳了一声,恍惚着睁开眼,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灯映入眼帘,他的眼阔渐渐清明,浑浑噩噩的大脑费力运转着。原来他回家了。也不知道那聚会后来什么时候结束的,昨晚是他自己打车回来还是别人送的他,许笙感觉后脑生痛欲裂,牵带着太阳穴都抽抽的疼,他想抬手捏揉减缓,却发现小臂被什么压制着,动弹不得。许笙愣了一下,随即全身一僵。他发觉有人搂着自己,胸前臂侧都被硬韧的臂肘紧紧环着,炙热的鼻息从耳廓喷过来,渗入毛孔般灼热不堪,许笙发现自己几乎是被那人整个搂在怀里。一转头,正好跟庄白书幽深的眼眸来了个对视。许笙感觉头皮一炸,全身的血液上涌轰得他大脑都无法运转。庄白书怎么会在这儿?!“这么快就醒了?”那人惬意的眼眸盯着他,轻提唇角,荡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手掌收紧,有意无意地摩-挲掌心滑-嫩的皮肤,像没事人一样缓声道:“再睡儿,时间还早。”许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腾得一下坐起身,被子随着动作顺势下滑至腰间,带着凉意的空气打在光-裸的皮肤上,许笙这才发现眼前更让他震惊的状况。他眼眶欲裂地看着自己的上衣被掀了大半,随着他坐起来而松垮歪扭地垂下,他快速看向庄白书,发现那人只着了一件薄衬衣,前襟还是半敞着!看着那人耀眼的、隐隐膨胀的腹肌,许笙感觉整个头皮都发麻。“怎么回事?”许笙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抖。庄白书劲韧的手臂拖着脑袋,没说话,他眼神往旁边一挑,许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圆润的指节有些犹豫地,最终掀开了被子。突然,一股淡淡的不可言喻的味道,慢慢充斥进鼻腔,许笙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那股气血轰得上涌,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你昨天”许笙喉结滚动,喉管干燥得发紧,咽得一路生疼。“不是‘我’,是‘你’。”庄白迅速打断他,晦暗如墨海般的眼睛盯着他,虽然他料到许笙第二天可能赖账,可真到了这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点心中黯然,也幸亏自己留了一手。庄白书一字一句地纠正他:“是你,昨晚对我做了难以启齿的事。”许笙都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被子下一片狼藉,昨晚细碎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许笙记得庄白书来了餐厅,之后也不知怎么又在他的卧室里,他隐隐星星记得那人好像要走,之后许笙感觉一股凉意从脊椎一路蔓延至脚心,一股不祥的念头涌至心头,之后他们做了?看这样子还是他自己主动的!?许笙实在没法在这种情况下确认,他手腕有些发颤,暗暗打定了主意,就算他昨晚真的酒后乱-性,跟庄白书做了那档子事,现在他也绝对不能承认。他只能一口咬定自己不记得醉酒后的事,不然几天前也是在这个地方,他拒绝了庄白书不也全成了毫无意义,那持续了数天的冷战也要眼看着付诸东流。“抱歉,”许笙掸平自己狼藉的上衣,指骨不自觉捏着床单,咬牙道:“我不记得了。”庄白书盯着他看了一阵,突然嗤笑一声,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抬手摸向床头柜,把自己手机拿了过来,这个过程中庄白书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看得许笙全身发毛。随后让他更发毛的事情发生了。庄白书摆弄着摁键,几下点开了什么东西,一阵嘈乱的杂音从手机声口逸出,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许笙身躯紧绷起来,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舒服吗?”庄白书有些压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传出来,之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许笙听来尽是不可描述。“嗯。”许笙听的头皮都要炸了,因为紧接着就是他自己的声音,带着低喘的闷哼,更让他抓狂的是,他还听到了自己说了什么慢点。过了几秒,庄白书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缓缓问道:“班长,你喜欢的人是谁?”“你。”许笙话筒里的声音几乎有些不可闻,但现在却被本人听得一清二楚。“我是谁?说名字。”庄白书那头不知道又做了什么,话筒里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不可描述。许久,那头的自己惺忪的声音终于又响起,回道:“庄”“够了。”许笙脸涨红的像被煮透了一般,听不下去似的猛地扑了过来,要夺庄白书的手机。庄白书一愣,迅速伸长了手臂把手机移到身后,许笙免不了又跟他一阵肢体摩擦。此刻庄白书无论视觉还是听觉享受,都达到了一个极限,他忍着悸动等着录音放完最后那俩字,杂音也随之停滞,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许笙的身架凝滞在半空,看着庄白书那个眼神,还有现在这个姿势,他突然感觉眼前的气氛又再次诡异起来。“现在想起来了吗?”庄白书炽热的视线定定地看着他,薄唇微启:“班长大人。”许笙望进那人深不见底的眼眸,竟有种与前世渐渐重叠在一处,猛然间恍然隔世的错觉,他的心脏忍不住砰砰狂跳了起来。许笙有些手足无措,又觉着这么不说话也不是办法,他轻吸了口气,沉声道:“我、我那时候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