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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秦西河道：&ldo;不错，问他谁命他上镜山接应，用了半天刑，方说了个……说了这个名字。&rdo;

段成悦问道：&ldo;那么红颜呢，她在哪里？&rdo;

秦西河道：&ldo;在里面。&rdo;

段成悦道：&ldo;把她带出来。&rdo;

秦西河微一迟疑，命道：&ldo;把那女的带出来。&rdo;

红颜的伤势没有李鸿雁这么重，却也是两个人给架了出来，只往地上一顿，就扑倒下去，满头乱发，散了开来。

段成悦走近，俯身，低声道：&ldo;红颜，红颜？&rdo;

红颜浑身一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抬起头来，那一双混浊的眸子，射出一道光彩，叫道：&ldo;程公子！程公子！&rdo;带着铁镣的手，向前一扑，抓住了段成悦的脚踝。

这一下变生不测！秦西河吓出一身冷汗，&ldo;唰&rdo;地抽出狱中的刀，就要往红颜手上砍去。哪怕立毙当场，也顾不得了。

谁料段成悦竟弯下腰，低声道：&ldo;红颜，你们不是去游镜山么，怎么会被御林军抓了？&rdo;

红颜喃喃：&ldo;程公子，程公子……&rdo;忽然手一松，晕了过去。

段成悦愣了半天，转身对秦西河道：&ldo;秦将军，先不要用刑了，找个大夫给他们看看，待他们清醒过来再说。&rdo;

秦西河嗫嚅道：&ldo;可是陛下……&rdo;

&ldo;陛下那里，&rdo;段成悦断然道，&ldo;我会去说。&rdo;

段成悦重新踏回回宫的路，这时他在心中思索，应该怎样把这件事叙述给睿帝。他心里明白，睿帝与他虽然亲厚，然而一向是公私分明的脾气，还不一定会卖他这个面子。

回到宫中，睿帝已经在祚祥宫办事，这个地方必定要守完全的规矩，他身着便衣，不方便进内，因此只好在外面等。无数锦袍玉带的官员神情严肃地穿梭忙碌，段成悦默默望着他们，忽然觉得心中一空，随即淡淡一笑。

章公公在日入时分，方叫起他，道：&ldo;王爷，陛下更衣用膳，请王爷一同去。&rdo;

段成悦点点头，在章公公的引领下，绕道往后面走去。此时夕阳似火，将宫殿照得一片辉煌。段成悦眼前一花，登时头晕目眩，不禁顿了顿步子。

睿帝已经在吃点心，看见他，笑道：&ldo;你怎么还没走？今晚陪朕用晚膳罢。&rdo;

段成悦重新跪下行礼，在行礼的时候，他觉得身体虚软，用了用力，才站起来。笑道：&ldo;陛下，臣其实有一事。&rdo;

睿帝啜了口清茶，奇道：&ldo;你特特意意，等了我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事？&rdo;

段成悦道：&ldo;这，陛下，秦统领抓到的那两个人，实际上臣是认识的。&rdo;

睿帝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道：&ldo;你认识的？&rdo;

段成悦道：&ldo;是。&rdo;于是将那天在捞月楼的经过说了一遍，道，&ldo;臣请陛下暂缓审讯，把事情弄个明白。&rdo;

睿帝微微一哂，用极缓的动作，将茶杯放到唇边，喝了一口，道：&ldo;暂缓审讯，又怎么把事情弄明白？‐‐况且，你与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岂知道他们的底细？&rdo;

段成悦道：&ldo;臣以为此二人慡朗忠实，并非狡诈之辈。&rdo;

&ldo;你‐‐&rdo;睿帝笑起来，道，&ldo;以为？&rdo;

段成悦道：&ldo;是。&rdo;

睿帝看着他，过了片刻，道：&ldo;悦之，这件事不是你管的，你别多操心，自己保养身子才要紧。&rdo;

段成悦心中一紧，虽然早已料到他不会轻易答应，却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驳回了。抬眼一看，只见他眼神炯炯，正盯着自己。段成悦浑身一颤，忽地涌起万千语言，然而停了一会，却只淡淡一笑，道：&ldo;是。&rdo;于是站了起来，行礼道：&ldo;臣告退。&rdo;

睿帝微微点头。

段成悦退到门槛处，将身子转过，然而跨过门槛的脚步陡然踌躇，过了良久，才缓缓走出去。外面天色入暮，不少宫中太监穿梭来往，点灯闭门。段成悦默然而行，沿着回廊走出一段距离。一个少女诚挚的容颜忽地浮了出来，道：&ldo;程公子，这是我们梁子山剑派的信物，改日公子行走江湖，倘若遇到麻烦，说不定能助公子一臂之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