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去了图书馆。虽然没有硬性要求,但是是个人都不会穿得破破烂烂地,然后走进图书馆。哦,某些人除外。
“我以为那边的女孩子会更热情?”坐回教练的长凳,幸村给人让开一半的位置。被他邀请的男孩皱着眉看着木质的长凳,说实话他一点儿也不想坐下来,可是他也不能就站在这里挡人视线,这样不礼貌,对谁来说都是。
“你想得没错,但是在某些时候,她们更愿意选择简单而直接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例如光明正大的站在球场里为选手尖叫。”观月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俯下身去擦长凳——就算他是个洁癖,也不代表他必须随时随地带着手帕,特别是在他是个男孩子的情况下,纸巾已经是最能被接受的了。好吧,他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些永远不会被表现出来。
“你确定不要尝一下这个吗?妈妈可能把饭后的点心也放进来了。”对此习以为常的蓝紫色发的男孩用筷子尖戳戳样式好看的和果子,大有下一秒观月不坐下就直接吞入口中的架势。
“红茶口味?”他挑眉。
“当然。”
于是观月在南湘南小学呆了整整一天,从中午到晚上,连校队的练习时间都没落下。倒不是没有人提出质疑,只是最后都被幸村的一个微笑搞定。
如果是敌人的话,幸村精市真是太可怕了。观月这么想着,手里是一本幸村帮他借来的书。指尖轻敲着书脊,他漫不经心地抬眼。不过这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从一开始,就没有了。
“观月?可以走了吗?”
夕阳已经落下,来人沉在落日的余晖里。逆着光,他只能看到清晰的人形,眉眼模糊。
声音好听,情绪淡淡。
一瞬间观月初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还年幼的美国洛杉矶,回到了他初次遇到另一个少年的时候。
虽然他们两个人迥然不同。
然后他合上书,站起身,看了大半的书还给幸村——他的回答很轻,轻到像是对自己说的,“走吧。”
幸村晃晃手里的书,下一秒准备开口。
“不用了,书我早就看过了,只是再看一遍而已。”
一如你。
小学网球的地区选拔赛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幸村也渐渐变得繁忙起来,和全家人都陷入了可能一天都见不到一面的奇怪状态——早上早起晨练,晚上练习晚归,偶尔在晚餐的餐桌上看到他都像是某人大发慈悲的恩赐。所幸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早已习惯,反而是身为外来者的观月有点,呃,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绪。
原本寄宿在幸村家的他就和温馨的家庭气氛无缘,没有同龄的男孩在场更是让他有点坐立不安,突如其来的尴尬。哪怕佳奈和幸村妈妈非常体贴地照顾他的心情,观月还是没有办法排泄名为“孤独”的情绪。
是的,孤独。
在神奈川地区的决赛前夕,观月终于下定了决心。坐在客厅截住了半夜而归的幸村少年,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他提出第二天要跟着晨练,顺便看个比赛什么的。
绝口不提为了能说出这种话他做了多少心理建设——要知道,这羞耻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