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姐,我和五弟这次前来,是为了送太后的赏赐,一会让人进来把东西放下,我和五弟也就不多留了,此事你与奶娘多商量一下,看看该如何应答吧!”看着屋内不停哭泣的几人,感受到那沉重而压抑的气氛,秦子墨顿时有些受不了了,对着五公主说了几句之后,便要起身离开。虽然心里对于五公主有着很深的同情,但这事他管不了,也没法管,与其留在这里心情憋闷,还不如早早离开的好,这不是他冷血,而是有了他们两个的作证求情,五公主不会出什么大事,至于其他人,那就是自作自受了。收到自家三哥的眼神示意,看着就差哭成一团的几人,秦子轩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要起身离开,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了,就算他们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走早好,作为两个还未成人,手上没有一点权力,说话没有一点分量的小皇子,他们能够做得除了替五公主求一下情,就没有别的了,这还是因为最近秦子轩能够经常见到父皇的缘故,若是换了以前,怕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三弟,五弟,母后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我希望你们在父皇面前能帮母后求求情,不用说太多,只要提一提就好,姐姐在这里求求你们了!”见三皇子五皇子两人起身就要离开,秦雨薇也顾不得再哭了,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两位弟弟的身前,生怕他们不答应,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父皇对于母后的厌恶了,本来母后废了之后处境就极其的艰难,现在这事一出,怕是很可能父皇便会直接赐下毒酒白绫。秦雨薇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为难两个弟弟,可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父皇一向重视几位弟弟,他们如果能够说说母后的好话,那兴许便能改变父皇的主意。虽然这个希望也显得很渺茫,但若是不做的话,她绝对会悔恨一生的,她自幼不得父皇喜欢,母后便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真的不想在快要出嫁的时候,还要承受丧母的悲痛。“五皇姐,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嘛!”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五公主,秦子轩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原本对其摊上这么位母后还有的些许同情,瞬间被这一句话给弄得消失殆尽。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位五公主竟然能够想到找他们为自己的母后求情,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便是再天真的人,都不会提出这样可笑的请求。“五公主,我们会在父皇面前帮你,是看在你并未参与此事,也是顾念一丝血脉之情,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若是再这样,便是圣人也救不了你!”相比于弟弟那还带着一丝柔和的话语,秦子墨便要显得更加冷酷,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奶娘,又看了一眼五公主,留下一句话后,便直接甩袖走人了。想让他去给废后求情,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虽然口中说着对冯氏没有什么恶感,那完全是因为冯氏现在已经彻底的跌落深渊了,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下,俯视着废后,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恶感。可事实上,作为曾经兰嫔的养子,冯氏在宫内最大对头的养子,秦子墨与废后之间怎么可能是完全和平相处,只不过那些恩怨比起兰嫔来完全不值一提,随着冯氏被废,秦子墨也就不愿意再记在心上罢了。但再不计较,秦子墨也没有大度到会去给曾经的敌人求情,五公主说这话那岂止是强人所难,简直就是再侮辱他的智商,若不是想着那一丝血脉亲情,别说是冯氏,就算是五公主他都不想再管了。与他有相同感觉的自然还有秦子轩,他虽然没有受到冯氏的刻意针对,但冯氏身为皇后,掌管后宫事务,他在宫中生活的这些年,不管如何艰难,对方却从来都是冷眼旁观。这样的一个人,想要让他去求情,那又怎么可能,秦子轩自问不是什么善良的大好人,不会去随意的施舍自己的同情心,他肯出手帮五公主,已经是做到仁至义尽了。说实话,就算是他袖手旁观,避开这场是非完全不理,也没有人能够说他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互的,他们当年既然对他冷眼旁观,那又凭什么要求他仗义出手,世上从未有这样的道理。半点不理会身后五公主和奶娘的呼唤,秦子轩和秦子墨两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玉兰殿,心中恼怒之下,差点没把太后给五公主的赏赐都给带走。这倒不是他两舍不得把这点东西留给五公主,而是一时被气得狠了,全然给忘到了脑后,还是秦子墨身边那个叫费才的奴才提醒了一句,这才想起来,让人把东西给留在了玉兰殿内。“这都叫什么事啊……”离开了玉兰殿,秦子墨不由得拍了拍脑袋,带着些苦笑的说道,怪不得世人都说不应该随便发善心,现在他真是彻底的感受到了,有些人还就是喜欢得寸进尺。那五公主看着一幅清高的模样,刚刚与他对峙时更是理直气壮,似乎满腹委屈似得,好像与冯氏不同,但现在看来,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别管外表如何,内里其实都是一路的货色。“行了,五公主的事就让她们自己去折腾吧,派个人跟父皇说一下情况,咱们就别管了!”秦子轩也是有些郁闷,在宫里这么多年,他很少会发善心,没想到仅有的几次同情,居然用到了这么一个人的身上,当真是让他倒尽了胃口。本来想亲自去向父皇叙说一下情况的想法,也被他彻底的给打消了,像是五公主那样的,只会考虑自己,丝毫不在乎别人想法的皇姐,便是有那么一层血脉关系在,也不值得让他多费心思。“就按五弟说得办吧,这事我是不想掺和了,有这功夫还不如陪皇祖母下棋了呢……”回头瞅了一眼玉兰殿的匾额,秦子墨的心情与来时已经是截然不同了,他意兴阑珊的说了两句,便挥了挥手随意的派了个人去崇华殿。反正不过只是说明情况而言,那还不是谁去都一样,身边得力的奴才他还得留着使唤呢,万一去禀告这事的时候,被父皇迁怒扣下了怎么办,那他可就亏大发了。见自家三哥已经派了人,那秦子轩也就是乐得清闲了,他挥了挥手示意这些宫人都离得远一点,裹紧身上的披风,便在这大道上慢慢的走着。因为昨天刚下过雪的关系,虽然宫人都尽量的打扫,但路边上还是有着雪花残留的痕迹,放眼望去,星星散散的,倒是让人觉得格外有趣。初冬的时节还不是特别的冷,至少对于前世在东北生活过几年的秦子轩来说,这天气可算得上是暖和了。厚厚的披风罩在身上,把寒风通通挡在了外面,再加上那暖洋洋的太阳,走得颇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一时间刚刚的那些不愉快,顿时便被他抛到脑后去了。秦子轩虽然算得上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但这么点小事,若是时时记着,那就不叫记仇了,那叫小肚鸡肠,只是为了那不知好歹之人的一句话,弄得自己不痛快,岂不是很不值得。“五弟,你说西北就有那么可怕嘛,让废后不惜用这种手段,也不想五公主嫁过去?”走着走着,秦子墨还是有些憋不住的问了一句,那奶娘说得什么嫁去西北的公主,就没有活过五年的,他始终觉得这句话不太可信,若真是那样的话,那西北岂不是没人了。可要不是因为这样,秦子墨又想不通,废后为什么会做那么大的牺牲,去阻止这场婚事,与弟弟不同,他跟废后经常有打交道的时候,深知对方不是一个如此不智之人。若不是被父皇的圣旨给打蒙了,被人逼到了墙角上,那是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按照这个方面去想,那奶娘说得话又应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