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依寒凝视着柳汉洲的眼睛,轻声说,“自古以来,皇帝年幼大权旁落的事还少了么?陛下切勿因为与太子的一时不和,做出后悔的决定。”她又跪了下去。
“好了,爱妃,你快起来吧,朕只是开个玩笑。”柳汉洲扶起胡依寒。是啊,伴溪确实没有犯什么错,只是谁又能明白,他并不是真的对伴溪不满,而是想真正地保护她呢?她的心不够狠,未来她继承皇位,又有多少不可知的事呢?可是眼前胡依寒如此坚决,让他一点主意也拿不定,只得笑着混过去罢了。
东宫。
“殿下,吃一些吧,你好些天没正经吃过一餐饭了。”缪期端上来一碗羹。
“我没有胃口,你把它吃了吧。”
“这是居士亲手做的。”
伴溪抬起头,想了想。这些天她光顾着难受,竟没发觉潘星霓也没怎么露脸了。“居士在忙什么呢?”
“她说殿下这个时候还是不打扰为好,因此来了也只是送些东西来让我带给殿下。”
伴溪叹了口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几天没有上早朝了,父皇应该对自己更加失望了吧。
“殿下,裘文昌裘大人求见。”小耗子进来禀报。
“裘文昌?”
“正是。”
“让他在屋外等我,我一会儿见他。”伴溪听了一下便提起了精神,准备找衣服。
“殿下,我这就去打水给您。”缪期一看伴溪不再像之前那样蔫蔫的,也是打心眼里高兴。
伴溪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那般憔悴,哪里还像个少年?她叹息一声,这些天父皇心里只怕也不好受吧,他们都那般倔强,都不肯让步。
裘文昌看见太子殿下穿着一新,面挂笑容,但还是掩饰不了一丝憔悴,心中不免更是忧伤,只是太子不愿意说破,自己也并不愿意表露。
“裘大人,是我对不起你们。”伴溪低下头。
“这件事又与殿下有何关系呢?是军贤不听我的劝,太大意,引起陛下猜忌。”
“不,他做得已经很好了。”伴溪这才把真正的原因告诉裘文昌。
裘文昌愣住良久,这才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看来,也是我错怪军贤了。”
伴溪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两个人忽然陷入了沉默中。
“殿下,你可信微臣呢?”裘文昌的脸上有一丝哀婉。
“我信,从梆州相遇时,我就知道你们如果为朝廷效力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用人不疑,我想你们能为大豫出一份力。”
“可是我们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发现了,想来人活在世上,要想不留痕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啊。”裘文昌怅然地说,“没错,我们的恩师确实是前朝啸通公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