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贺尽灼在公司开完会,回到北桐安港,沈未饶没像从前那样,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关就是一天。
贺尽灼也没有像沈未饶流产前一样,将沈未饶捆在一间独立的卧室内,则是让她只要不出北桐安港,想怎么玩,怎么玩。
这是贺尽灼给沈未饶最大的自由权。
而那碗汤,沈未饶一口没喝,昨天晚上放在哪里,今天贺尽灼回来,还是放在哪里。
贺尽灼进了客厅,看到沈未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一时慌了神,竟能想起多年前,沈未饶为他准备一桌菜,等着他回家的场景。
像极了贤妻良母。
物是人非事事休。
莫名其妙,他从那天起,所有事,所有想法,都会跟着沈未饶走,一旦有了这种糟糕的思想,一切都在朝计划外的方向走。
贺尽灼想到这,烦躁的扯扯领带,沈未饶哪能与贤妻良母这个词相连,恶毒的女人,只能配得上蛇蝎心肠。
贤妻良母形容的该是像叶忧笙那般温婉娴淑的女人。
贺尽灼这样想着,渐渐的也把方才将沈未饶当做很善良的人的画面在脑海中赶走,心底也舒服了不少。
女佣张妈接过贺尽灼脱下来的外套。
沈未饶察觉到了贺尽灼回来了,他那么大一个人杵在那里,谁会看不到,不过是沈未饶不想看他,把他当成空气。
贺尽灼不说话,沈未饶更不会主动和他交流。
过了半响,男人坐到她身边,冷声问:“让保姆给你熬的养生汤,喝了吗?”
“我还年轻,我才二十四岁”沈未饶特意向另一边挪了点,要远离贺尽灼的意思明显极了,“我没有养生的必要。”
贺尽灼没因沈未饶的这个动作与她说的话和她计较,又吩咐张妈煮了一碗。
汤熬好后,贺尽灼亲自喂到沈未饶唇边,“许铎和我说了,你以后会怀不了孕,喝点养……。”
贺尽灼的要说的话,还没有完全在嘴中吐出,被沈未饶无情打断,“这个后果,不是你造成的吗?”
贺尽灼举在半空的手,僵化了似的,动弹不得,沈未饶的话,他无力反驳。
女人的眸子被一层雾气遮盖,看向贺尽灼的眼神,无疑是在刺痛男人的心脏。
贺尽灼避开了沈未饶的眼睛,他怕,怕在沈未饶的眼底深处,看出沈未饶对他更加恨之入骨的样子。
递在沈未饶唇边,拿着勺子的手,在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是啊,沈未饶说的没错,她二十四岁,不孕不育的原因,是他导致的,是他当时在沈未饶的孩子六个月时,逼着她打掉,是他在沈未饶刚成年那天,强行要了她,一切罪魁祸首都是他。
当然,贺尽灼也只认是他害的沈未饶以后再也没法有小孩的错,其他的,他概不承认,一如从前,觉得沈未饶咎由自取。
在将来的一天,贺尽灼对沈未饶的所有错,所有罪都认了,却再也换不了女人一个真诚的笑容。
那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贺尽灼逃也似的,逃出了北桐安港,逃出了他自己的家。
沈未饶眼角有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
贺尽灼带着情绪,开着车,一路向北,漫无目的地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