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卖金精兽角的人?”季宜嘉瞪大了眼睛,大张着嘴巴,看着面前娇笑着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负责人随便找了个人来糊弄她。“的确是我,”原先高台上的负责拍卖的女人笑了笑,“我叫恚蓝。”“蕙质兰心的蕙兰吗?”季宜嘉皱着眉头问道,总觉得这个名字和她艳丽张扬的外表不太搭配。恚蓝摇了摇头,给季宜嘉解释了自己的名字,“恚,是憎恨的那个恚,蓝,是蓝氏的蓝,我与蓝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改了自己的名字,就为了提醒自己时时刻刻不忘血海深仇。”季宜嘉听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她没有过如此深刻的感情,无法切身体会这种恨意,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只能沉默地看着她,抱以最深的同情。“你想要见我,恐怕不是为了和我谈金精兽角的价格吧,”恚蓝不是一般聪明,在来之前就猜出了季宜嘉邀请是别有目的。“我们想要知道哪里有金精兽,最好是即将产卵的金精兽,”虽然才刚接触,但是季宜嘉本能地觉得恚蓝可以相信,所以也没有瞒着她,说出了真实的用意。恚蓝轻轻笑了一下,眼一眨,倒是有几分俏皮,“你就这么相信我,都告诉我了?”季宜嘉肯定地点头。恚蓝笑得愈发欢快,忽然双手捧住了季宜嘉的脸颊,“你这么可爱,真想把你娶回家。”娶、娶回家!季宜嘉简直吓得肝胆俱裂,这话什么意思啊,她们可都是女的!她不是百合啊!“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靠不住,怎么样,要不然还是跟我吧,肯定比他体贴,”恚蓝指了指表情愈发冷峻的程彦清,语带嫌弃地说道。就算如此,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百合恋啊!“我……我喜欢男的,”季宜嘉结结巴巴地说道,她的性向非常的明确,性别女,爱好男,终身不会改变。“真是可惜,难得遇上一个我喜欢的人,还真想拐走呢,”恚蓝叹了一口气,满是惋惜地说道。季宜嘉惊得后背直冒冷汗,这位姐姐,你是认真的吗?程彦清眯起眼,危险地看了恚蓝一眼,不动声色地抓住了季宜嘉的手腕,宣誓所有权,这人,从头到脚,全都是他的。“……真是有趣,”恚蓝察觉到了程彦清身上一闪即逝的杀意,也注意到了程彦清对季宜嘉非同一般的态度,而偏偏季宜嘉似乎并没有发觉。正文路中坟季宜嘉往“景子简”身边靠了靠,原本她觉得和恚蓝很说得来,但是在知道对方心心念念想把她娶回家后,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贞操有了莫大的危险。“告诉你哪里有金精兽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恚蓝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季宜嘉双手抱胸,一脸紧张地看着恚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不能嫁给你,……也不能娶你。”恚蓝表情严肃地看着季宜嘉,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得直拍桌子,眼泪都下来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再这样下去,小心我真的把你拐走啊。”季宜嘉悄悄戳了戳“景子简”,用眼神向他传递消息,千万记得保护好我啊!程彦清接收到来自季宜嘉的信息,不知道是该答应下来,还是该假装没有看见。“放心好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可以带你们去找金精兽,但是你们得帮我从蓝家偷一样东西,”恚蓝收起了笑,一脸严肃地说道,语气相当郑重。“什么东西?”程彦清皱了皱眉,若是这人狮子大开口,他必定不会答应赔本买卖。“我父母的元神,”恚蓝咬着牙,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当年蓝氏为了逼我就范,不惜杀了我父母,永世禁锢他们的元神,就算不能杀尽蓝氏族人报仇,我也必须救出我父母。”恚蓝与程彦清,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比起恚蓝有明确的复仇目标,程彦清一直在寻找的,都是虚无缥缈根本就不存在的真凶。季宜嘉听得唏嘘不已,无比同情恚蓝的遭遇。程彦清最终答应了恚蓝的要求,一部分是出于同病相怜,更多的部分却是为了某个得知了恚蓝凄惨身世后哭得稀里哗啦的人。程彦清看着方才还哭得洪水爆发转眼又喜笑颜开的季宜嘉,深觉女人心就是海底针,他一个大男人,真的无法理解。“蓝氏偏居一隅,不太与外界来往,若是我们表明修真者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过去,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戒备,此次过去,还是伪装成凡人会比较好,”恚蓝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只是缺少帮手。季宜嘉没有任何的意见,而程彦清就算有意见,也会被直接无视,所以一行三人最后坐着马车出发了,驾车的人是恚蓝。“你居然不会驾马车!”季宜嘉摇了摇头,啧啧说道,一脸嫌弃的表情,一个大男人,居然不会驾马车,简直丢人现眼。自小便修炼有成的程彦清,习惯了御剑飞行,其他的交通工具,他实在不会,就连坐马车,也还是第一次。程彦清再一次庆幸,自己顶着景子简的壳子,就算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丢的也不是他的脸,而景子简本尊,已经习惯了时不时打几个喷嚏。马车前进的速度相当慢,而且虽然垫了柔软的垫子,但是实在是太颠簸了,坐在马车里,季宜嘉十分怀疑自己的屁股是不是碎成了好几瓣,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摸。第一次坐马车的程彦清与季宜嘉的感觉差不多他竭力维持的镇定的表情快要被震裂了嘴角不断抽搐着额头上青筋狂跳。唯一一个能够适应的便是恚蓝了,别看恚蓝看上去像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但是在某些方面的彪悍程度,完全敌得过程彦清这个男人。“我们今晚就暂时找户农家借住吧,这里距离蓝氏驻地还有一天的距离,”在路上耗费了十几日后,季宜嘉一行三人终于快要接近他们的目的地了,对于这个好消息,季宜嘉激动得差点落泪。曾几何时,她天真地以为坐着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但是连着让她坐十几天,她现在感觉自己快要站不起来了,浑身的关节就好像是缺乏润滑油的机器,不住的咔吱作响。季宜嘉见惯了辉煌壮丽的宫殿、景致秀美的园林,她一直以为这款游戏走得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风格,但是这几天看到沿途破旧低矮的茅草屋后,她不得不承认,有光明的地方注定有黑暗。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不好,这一日一直走到月上柳梢头,都没有遇到一户农家,恚蓝不得不赶着马车继续往前走,马车内的两人也不能休息,因为实在太颠簸了,若是不端坐着,随时可能一头撞上马车壁。季宜嘉瞌睡得眼睛都睁不开,但是不敢闭上眼睛睡,因为一旦她放开手,就会因为颠簸撞得满头大包。“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驾车的恚蓝让马停了下来,意识迷迷糊糊的季宜嘉差点因为惯性一头栽出去,幸好程彦清及时出手,揪住了她的后衣领,又将人拽了回来。季宜嘉差点被勒断气,惊魂未定地看着马车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恚蓝要急刹车。“出去看看,”马车外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程彦清的脸色顿时一变,一把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季宜嘉赶紧跟了出去。月朗星稀,银河垂地,夜风微凉,天地间一片苍茫,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季宜嘉四下望去,却没有看到恚蓝的身影,就连先她一步出来的“景子简”,竟然也诡异的不见了。“景子简,恚蓝,你们在哪里啊?”季宜嘉慌乱得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大声朝着四周呼喊,但是回答她的只有呜咽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