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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宜嘉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在来的一路上，这份点心到底遭遇了些什么啊。“呵呵，大概是厨房的人拿错了，”季宜嘉回过神来，砰的一下用力盖上了食盒的盖子，干巴巴笑着，努力撇清关系。这一定不是她的错！说不定是那些嫉妒她的侍女在故意整她呢，嗯，一定是这样没有错。程彦清发自内心想叹气，他觉得让季宜嘉来给他当侍女，似乎完全就是个错误。“算了，你去给我倒杯茶吧，”点心已经碎得捏都捏不起来，程彦清也只能放弃吃点心的打算，改让季宜嘉去倒茶。这么简单的事情，总不会再出问题吧？季宜嘉自信满满，欢快地跑去倒茶，谁知道意外往往来得就是这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季宜嘉没有注意到案几旁有一个小小的台阶，一脚踩空后，整个人猛地往前扑去，慌乱间她胡乱一抓，抓到了一边的架子，奈何架子并不足以撑住她的重量，反倒是被她一拉，整个架子立刻就倒了下来。摆放在架子上的花瓶啊玉摆件啊等诸多装饰品哗啦一下就全摔到了地上，除了几件木雕幸免于难外，余下的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季宜嘉摔倒在地上，强烈的震惊使得她都忘了疼痛，睁着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懵圈了。程彦清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愈加后悔自己的决定，这样一个人，真的能让她当侍女吗，现在只是摔东西，明天不会拆房子吧？“我、我……我马上收拾！”季宜嘉回过神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不等程彦清开口，立刻自觉地收拾烂摊子。但是因为太过紧张和激动，她在捡碎瓷片的时候手一抖，手心被锋利的碎片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直直贯穿整个手掌，嫣红的血立刻滴落下来，看着好不吓人。程彦清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季宜嘉的身边，拉住她受伤的手，仔细查看伤处。伤口实际上并不深，但是因为鲜血不断涌出来，所以看上去很严重。“其实一点也不疼，”见程彦清皱眉，季宜嘉急忙说道，可能是疼痛太过剧烈，她只感觉到了麻麻涨涨，一点也不疼。“胡说八道！”程彦清冷着脸喝道，伤口这么大，怎么可能不疼？！季宜嘉识趣地没有再说话，看着程彦清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伤口，眼眶微红，差点落下泪来。如果可以，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吧。程彦清化开了一颗丹药，敷在季宜嘉的伤口上，眨眼功夫，原本狰狞的伤口就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连疤痕也没有留下。“你别收拾了，还是让其他人来吧，”涂完丹药，程彦清制止了要继续收拾的季宜嘉，只是收拾个碎瓷片就能割了自己的手，他要是任由她收拾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让他心脏停跳的事情。“哦，”季宜嘉闷闷应了一声，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明明是想好好干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做好一件事，就越是容易出错。“你……”程彦清有心想说几句，诸如以后小心一点啊之类，但是看着季宜嘉，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觉得比起让季宜嘉做侍女伺候他，可能真正需要人伺候的是她才对。“那我去给你倒茶，”季宜嘉不等程彦清答应，直接就冲出了寝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宛如一阵风。程彦清看着季宜嘉离开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他单手抚上心脏的位置，他素来冷情冷性，但是就在方才，他的心因为这个女人而剧烈跳动，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是又像是隔着一层薄纱，始终看不清楚。或许他应该找景子简好好聊聊，对于这个女人，他貌似很熟的样子。“阿嚏！”景子简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同时觉得后背发凉，心底隐约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正文公平竞争离开的季宜嘉并不知道程彦清的复杂心情，她径直去了厨房，却不想竟然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湛羽然无视了季宜嘉，但是走了几步后，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便看到程彦清领着季宜嘉进了寝殿，顿时咬紧了一口银牙，姣好的面容也变得扭曲狰狞。湛羽然双目冒着熊熊火焰，咬牙切齿，就在她恶毒地诅咒季宜嘉早点死时，她转念突然想到，季宜嘉可以借着侍女的身份接近程彦清，那以她的身份更容易接近程彦清了，只要她时时刻刻看着，不怕程彦清又会被季宜嘉迷惑。打定主意的湛羽然往厨房走去，打算让人做点点心，她亲自给程彦清送去，然后赖着不走。在某种程度上，季宜嘉和湛羽然两个情敌的思考模式是一模一样的。于是，等到季宜嘉再来厨房时，便在厨房里看到了湛羽然。情敌想见，分外眼红，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湛羽然看到季宜嘉的瞬间就红了眼，甚至还握住了剑。“等一下！”察觉到湛羽然对自己的杀意，季宜嘉急忙开口喝道，“你要是现在杀了我，可不好跟程彦清交代。”“我不过是杀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已，大不了就是被关冰牢百年，”湛羽然想到跟季宜嘉的恩怨情仇，眼中杀意愈盛。“我若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除掉我，”季宜嘉心知不是湛羽然的对手，却依旧一脸镇定，缓缓开口说道。湛羽然冷笑一声，“巧言令色，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少痴人说梦了！”一日不除掉季宜嘉，对于她而言，就如鲠在喉，难以安坐。“你若现在杀了我，我说不定还得感谢你，现在程彦清已经忘了我，可是他却记得你，记得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而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从哪方面看，都是你占先机，”想到这一点，季宜嘉的心里就难免泛酸。程彦清忘了她，却记得别人，世事无绝对，就算一模一样重来一次，也不能百分百保证程彦清就一定会爱上她，如果爱上别的人……季宜嘉光是想到有这种可能，就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般的沉重，难受得不行。湛羽然沉默着，心里却觉得季宜嘉说得有几分道理，失忆后的程彦清，明显是跟自己比较亲啊，说不定自己加把劲儿，就会爱上自己了呢。“而且你若是杀了我，说不定程彦清受到刺激，想起了一切，到那时，你想趁虚而入也没了机会，”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不到便是朱砂痣，被放在心上，永远难忘，而得到了的是蚊子血，弃之如敝屐。湛羽然想了想，她绝对不希望程彦清再想起季宜嘉，那就暂时让她活着好了。见湛羽然对自己的杀意消失，季宜嘉暗暗松了一口气，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安稳地放回原处了。什么活着的人永远也赢不了死去的人，那都是虚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就算是铁杵都能有磨成针的一天，什么样的心捂不热啊！“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必须马上离开，永远也不可以再回来，”湛羽然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仁慈，居然轻易就放过了自己的情敌。“我们公平竞争吧，”季宜嘉开口道，“我不告诉程彦清我和他之间的过往，你不能阻挠我和他相处，他会接受谁，就看我们各自的手段。”湛羽然一口答应，自信满满地觉得最后程彦清接受的人一定是她，完全忘了一点，在季宜嘉出现前，她和程彦清相处了近百年，可是百年时光，也没能让程彦清喜欢上她。季宜嘉虽然说得自信，但是其实她心里也有一些忐忑，谁知道程彦清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以前她就看不透他，现在她就更加不看不透他了。“给我准备点心！”季宜嘉与湛羽然警惕地看着对方，忽然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又继续怒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