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仔咒骂,正要回头把他杀掉,没想到温至臻提着刀刺向他后胸——那瞬间好像呼吸都骤停一秒,是心脏在发射虚弱信号。
温至臻嘴里“啊啊”地讲不清话,旭仔赶忙放下康嘉茵,用肩头把他顶开,再拿出腰间的枪,上膛、发射。
十二发子弹,好像祭奠逝去的人十二发花炮接连奏响,温至臻倒在地上,鲜血与康嘉茵的融在一起,融在地毯里,谁也不愿意。
整座游轮即便娱乐厅还没开放,仍旧四处歌舞升平,聚众吹水的保镖听到声音,赶忙往房间跑……
康嘉茵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何时死的。
她到死的那一秒都在被软性毒丨品折磨,她知道旭仔来了,好想问一句:昨晚不是讲好不要你上船?
可一句话都讲不出,她神智彻底丢失。
旭仔脸色越来越苍白,浑身只有一处伤口在背后,可惜他看不到。最后的力气抱紧怀里的人,淡黄色的衣裙浸染着面积大小不一的鲜血,配色好像她做的番茄炒蛋。
现在有没有到1995?也许没有,游轮还没到公海,赌桌还没开局。
他们就这样一起停在1994、永远停在1994。
保镖破门而入,举枪对准他,口中喊着“放下武器”,他扭头看过去,又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视线画面也在变白,怀里的kk还有没有生命特征?
无法确定,确定的是:他没办法带她到台湾了。
最后用来追忆昨日,不,今日。
康嘉茵陪温至臻上船前,整个白天,他们都腻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亲热缠绵无边。
阳光照不进闷热的房间,彼此的汗水融合,谁也不嫌弃谁分毫。最后倒在床上,他点一支烟,她分走几口,玩弄他脖颈上挂着的廉价护身符,懂行的人最瞧不起的玉石,飞仔标配。
康嘉茵说:“讲好了,你不要上船,在下面等我。”
旭仔按灭烟蒂,埋在她发丝与颈间眷恋地吻:“讲好了,我几时骗过你?”
“等我们去台湾,开一间茶餐厅?”
“台湾人会钟意食叉烧?”
“一定到处都有香港人的嘛……”
旭仔露出笑容,眼神有些飘忽,心里悬着一颗石头始终放不下,回想起上次与苏绮会面。
“kk不准你上船。”
“我一定要上。”
苏绮没再劝,憎恨他们两个为何不互通心意,而是任她的无耻无处遁形。
“你帮我瞒她。”
“好。”
他几时骗过她。
他又几时丢下过她?
……
客厅里,唐太脸色沉重,在女主持冷淡理智的声音中剪错一支主花;唐协亭面若玄坛,手里的报纸甩到茶几上;唐允回身看向苏绮,神情复杂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