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文对吴若月很佩服,面不改色就飙车,还是个云霄飞车,吴老师始终是吴老师。她换了一个话题,“最近没有看到小学弟呢?”毕业晚会后,肖野跟八月的冰一样,人间蒸发。吴若月说,“他倒是来找过我,说什么喜欢我,让我跟腰子分手。”肖野这么猛地么?孙文文来了兴趣,“那你怎么说的?”“我让他滚。”“牛逼!”两个虽然准确来说不是单身的单身女人,聚在一起吃晚饭后,就各自回家。孙文文刚打开家门,电话就响了。她电话少,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许信然打来的。她关上门,手忙脚乱地找开关的位置,又着急着把电话从包里拿出来,膝盖猛地撞到了靠墙鞋柜的门把手上。痛感直冲天灵盖。她接了电话,一边往沙发方向挪动,“……喂。”那边确实是许信然。孙文文声音闷闷地,他觉着不对,柔声道,“怎么了?”“膝盖撞鞋柜上了……”“刚回家?”许信然皱眉,现在已经九点了。“嗯,”孙文文说,“吴若月约我去吃饭。”哦,这样啊。许信然又问,“这几天你怎么样,有好好吃饭么?”孙文文心里吐槽,我又不是小孩子。但又惊于,许信然真的很了解她,在的时候,孙文文每天都会换着花样做饭。但是她一个人就不太做饭,吃饭都是凑合的。她说,“每天都吃了的。”许信然在自治州县城的小旅馆,跟着张成明跑了一天。这次采风主要是采当地口口相传的歌,当地居民几乎一人一个版本,光是记谱记词就够跑的,最后还要汇总,整理出最好的版本。这几天下来,是又晒又累。腰子跟他住一间房,一回旅馆,沾到枕头就睡。他习惯性地看看手机,一个未接、一条微信,都是孙文文发的,他也顾不上其他的,跑出房间就给她打电话。自治州的风,吹得有些喧嚣。他说,“我不信,还有,我想你了。”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出汗,孙文文被突如其来的“我想你了”弄得脸红心跳。她小声地说,“我也是。”“嗯?”许信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孙文文问他,“你怎么去自治州都不告诉我?”“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去自治州都不告诉我?”“别闹,”许信然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你刚才说了三个字,再说一遍。”孙文文不再别扭,她决定了好好回应许信然的感情,“我说,我也想你了。”突然的“我也想你了”,许信然心在狂跳,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反而一阵后怕,不由地开始琢磨,孙文文这是啥意思。是跟他想的一个意思吧?那天在她家,她对自己的态度,也并不是不喜欢的。孙文文问他,“干嘛不说话……”许信然说,“我怕空欢喜。”孙文文叹气,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啥时候回来?”“还有十天左右。”“干嘛要去呢……”许信然搬出去也好,跟导师去自治州也好。都是为了给两个人之间多留出一些空间,让她能更清楚地认清自己的感觉。只不过,这效果也太好吧?才三天而已,他以为以孙文文不开窍的脑瓜子,至少要两三个月吧。他后悔了,早知道这么快就有苗头了,他就不该答应张成明。这个时候,他就该一鼓作气,把孙文文拿下了。悔不当初啊!许信然这个恨啊,“还不是因为某个不开窍的猪。”“狗比,你骂我干嘛!”“想你了,”短短几天时间,许信然比想象中,还要想她。孙文文语气软了下来,“等你回来。”☆、朋友孙文文数着日子过日子,盼望着盼望着,许信然回来。不过,她没把许信然盼回来,倒是盼到了一个红色□□。向她抛□□的是她最好的朋友,林泽徐。毕业半年后,林泽徐为爱走钢索,离开了蓉城,去了更南边的靠海的地方。林泽徐是个超级大现充,有多现充呢?她不现充的时候才会联系孙文文,几乎是两三个月一次。朋友圈晒的照片和小视频,闪裂了孙文文的墨镜和泳镜。给孙文文单身二十六的惨烈人生,又补上漂亮的一刀。孙文文对林泽徐说,“我不想去,太远了。反正你回家还得办一次婚礼。”更重要的是,虽然许信然暂时不在她身边,但是她一走的话,她感觉两个人就更远了。林泽徐态度强硬,“不行,不来就断绝关系。”她又继续说,“机票我都定好了!”孙文文没办法,只能去了。她抱着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回来的心态上了飞机。临走之前,她给孙爸孙妈、许信然、还有吴若月,报备一下。然后就飞向了更加炎热的厦门。孙文文刚下飞机,就接到林泽徐的电话,说在哪哪等她。等她拉着行李箱跟林泽徐汇合时,却只看到了林泽徐一个人。孙文文上车,车内满是烟味。她有些奇怪,“温宙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开车?”林泽徐的男朋友,温宙,孙文文原本就是认识的,他们三个是大学的校友。她从大学开始,就是一条被闪瞎狗眼的单身狗。孙文文认为温宙说得最浪漫的一句话,“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开车”。当时林泽徐刚拿了驾照,特别牛掰,要开着她爸的现代带孙文文去兜风。孙文文惜命得很,对于林泽徐的车技,是绝对不放心的,所以她拒绝搭车。奈何她不是林泽徐的对手,被林泽徐架在胳膊底下强行抬走。孙文文自认为自己是拥有乌鸦嘴的本事的,果不其然,林泽徐还没开出去一公里,就撞车了。还好撞的路边的树,车上两个人也都没事。温宙的那句话,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说出“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开车”。孙文文觉着,温宙an爆了。所以今天,她很奇怪,居然是林泽徐自己一个人开车来得。林泽徐不着急开车,而是又点燃一根烟。她手指细长、白皙,拿烟的姿势异常好看,红唇白烟,吞吐之间,别有风情。她呼出一口烟,“文文,温宙随便放的屁,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孙文文心想,你不记得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文文啊,我在想,这婚该不该结……”孙文文问她,“你们怎么了?在一起快七年了,除了结婚就没有其他选项了……”林泽徐说,“有,分手。”孙文文震惊了,“你让我来参加婚礼,我来了,你跟我说要分手?”林泽徐把烟灭了,跟孙文文说,“我先送你去酒店。”孙文文这时才看见她,精致的妆容下,难以掩盖的累。两人在酒店办好了入住手续,林泽徐看着大床房,对孙文文说,“今晚我睡你这吧?”孙文文问她,“你们到底怎么了?”林泽徐说,“在一起太久了,激情不在罢了。”她看着孙文文,“对不起,其实我们不是要结婚,是我想分手了。”“哈?”孙文文作为他们恋情发展的见证人,她不能接受,“为什么!”林泽徐想了很久,要不要分手。其实她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结束一段七年的感情,需要的不止是勇气。这件事,她需要孙文文的意见。“他出轨了,三次,最早一次是去年,”林泽徐语气平静。孙文文面色凝重,事实上大学四年,她看到了太多的分分合合。有的人分手闹得很难看,弄得人尽皆知;有的人则是分得无声无息,分了很久旁人才知道。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林泽徐和温宙会分手。她以为,这两个人,连死都会牵着手一起去死。孙文文,“过不下去了?”林泽徐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