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恩&rdo;安以墨应了一声,不客气的将胳膊搭在年芊妩的肩头。
年芊妩神情一窒,一张俏脸顿时飞起红霞,但他也不是忸怩的女子,立刻收起自己的羞怯,扶起安以墨,向自己屋子走去。
这院子里,除了她的屋子里有床以外,其他的屋子还都只是空荡荡的屋子,什么都没有。
他身子的一半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举步艰难,甚为吃力的将他扶到自己的床边,躺下,盖好被子,才又反身回了厨房。
一会儿的功夫,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走回来时,安以墨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遇伏,因为一些原因,而不能回边城,只能向皇城的这边而来。
谁知道,那些人穷追不舍,似非要置他于死地。
他受了伤,连夜逃进慈云山,在山林里待了一夜,才又爬起来,寻找解毒的糙药。
服药后,他便看到了这处院子,本想进来找些吃的,身体里的毒却不停的在乱窜,他只好寻了最里边的一间调戏,虽知道这时年芊妩却来了。
他初初听到她的脚步声,还不知道她是谁时,就知道她不会武功,是以他才没躲,只等她进来。
真是没有想到,天涯何处不相逢,他们竟是还会再见。
初次相见时,她是被人欺凌的柔弱女子,而此刻她已经贵为皇后,却流落于山间。
年芊妩看着双眸紧闭,呼吸平稳的安以墨,将手中的粥碗放到一旁晾着,自己则站起身,去了厨房烧水。
安以墨许是太饿了,居然因为粥的香味,而从迷迷糊糊中转醒。
他费力的从床上爬起,伸了半天手,好不容易手碰到了粥碗,手上却一软,直接将粥碗打翻在地。
安以墨看着翻在地上,还在冒着热气的白粥,眼睛都蓝了。
他将自己本就无力的身子,重重的抛回床上,颓败的闭上眼。
厨房离年芊妩的这间屋子很近,是以,她一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立刻跑回了屋子里。
她看着洒了一地的白粥,柔声对床上那个很暴躁的男人说:&ldo;你等等,还有的,我去盛给你。&rdo;
不待他回答,也不想他难堪,年芊妩极快转身,去厨房盛了一碗粥,走到床边坐下,先将粥碗放下,又将安以墨扶了起来。
安以墨从来都是大男子主义惯了,还是第一次清醒时,在女子面前如此的丢人。
是以,他的脸色不禁有些难堪,别扭。
年芊妩就是有洞悉人心的本事,一下子便看出了安以墨的尴尬所在,逐轻声道:&ldo;安公子,芊妩之前一直想要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苦于没有机会,这次能帮公子,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rdo;
她将她此刻对安以墨的帮助说成是报恩,是安以墨应得的,这样他便不需要难堪了。
安以墨心里不禁舒服了些,但面上依旧冷冷的,不假颜色。
年芊妩倒是也不在乎他的表情,她本也不奢望与他之间可以有什么。
她拿汤匙在粥碗里搅了搅,让粥凉一些,才送到他已经有些干涸的唇边。
安以墨虽然极饿,但吃相依旧优雅,将一碗粥喝下了肚。
年芊妩端着空的粥碗站起身,&ldo;我烧了些热水,一会儿端进来给你,你自己处理下伤口吧!&rdo;
安以墨进食后,身体里终于有了些力气,他盯着要转身出去的她,语气不容质疑的说道:&ldo;我许你一个心愿,你想好了告诉我。&rdo;
年芊妩要离开的动作僵住,随即笑了笑,回他,&ldo;不必了,你救过我一命,这次便全当是还了你的恩情。&rdo;
她也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想再给自己借口,期待见到他。
是以,这次之后便两清了,甚好。
&ldo;那些我不是为了救你,不能作数。&rdo;安以墨也是个执着的人,在他看来,那次他于年芊妩的,根本算不得恩情,他如果早知道被强暴的人不是赫青绾,他大概不会走过去,而只是冷漠的离开。
&ldo;那随你吧!&rdo;年芊妩一向没有与人争长短的兴趣,他既然非要如此,她又何必阻拦了他,那他心里不安呢!
她见他不再说话,转了身,向外走去。
年芊妩没有立刻去厨房,而是走出院子,在不远处的小上坡上拔了些止血的糙药后,才折回厨房,将糙药放到木盆里,再舀热水,将糙药泡上。
她的动作很利落,从去找糙药,到端着水盆回到房间里,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