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施琅检验火枪、赵承成和郑森讨论得投机之时,却听有人在县衙之外高声呼喊:“赵大哥,有大事了!”
嗓音熟悉,正是赵家军里的某位兄弟。
赵承成正在商议要事,不好亲自出去,就让赵同瑞去外面瞧瞧。
赵同瑞快步出门,又快步回来,一脸怒火,扯开嗓子就喊:“大哥,有人不开眼,抢了打算运到咱们村里的生丝。押船的两个弟兄,也被扔到水里了。妈的,大哥,咱们打过去吧!”
“打,肯定是要打的!但也要先搞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地盘在哪里?什么都不知道,就打过去?”赵承成埋怨道,“你先回村里去,我还有几句话,说完了就来。”
赵同瑞点点头,一转身就离开了:“大哥,打不打、怎么打,你做主。我先把弟兄们召集起来,等你回来!”
听了这话,郑森“哼哼”一笑:“赵村长,你手下这个兄弟,平日里也是这个脾气吗?我看是少调教了。”
这话,赵承成不以为然:“这是我的族弟,就是这么个急脾气。武人嘛,没点脾气怎么上阵杀敌?我还就是喜欢他这个性子!”
好!
郑森心里赞了一句:当主帅的能护短,总比出了事,就把责任往下推要强!
郑森年纪不大,城府却颇深。
他心里的赞扬,完全没有表现在脸上,却显出微妙的表情:“赵村长刚才不是说过,无论在何种情况之下,都能保证供货的吗?现在可好,就连贵村的原料都被抢了……”
赵承成报之一笑:“不瞒郑大公子说,在下为了在洪泽湖立足,确实得罪了不少人,想要对付我的人,不少……郑大公子在海上做生意,怕也是深有体会吧?”
“的确。”郑森点头道。
“所以,郑家的船队要配上大炮,而我赵家村也要生产火枪。这都是一个道理。”赵承成道,“但是麻烦来了,就要解决。郑大公子要是有兴趣,可以看看我是如何处理这种麻烦的!”
郑森尚未表态,一旁的郭全安却是脸色一紧:“这都是江洋大盗无事生非,没什么好看的,世侄就别去了吧!”
郑森赶紧拱手答道:“世伯所言甚是。不过今日时辰已晚,小侄想在县中逗留一日,不知县里可否有干净些的客栈?”
郭全安松了口气:“有的,有的。本县民风淳朴、地面也还太平,县城几家客栈虽有些简陋,但还算齐整,贤侄可以任意住宿。”
“那好。”郑森站起身来,一边偷偷向赵承成使了个眼色,一边向郭全安道别,“那小侄就不多打扰了。这里有些礼物,不成敬意,世伯可以收下。”
虽然一口一个“世伯”“世侄”叫得亲热,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郑森送的礼物,又都是价值高昂的金珠、美玉、名瓷之物,吓得郭全安几次推托,不肯收下。
到最后,还是赵承成出面打了个圆场,就说,这些东西就算是郑森暂放在县衙里,等日后召集其他东林党人聚会之时可以使用。
一想到郑森此来,就是为了结交东林党人,赵承成这个借口也算合适,郭全安这才松口,把礼物留下了。
至于这些东西是用作何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算将来,真的东林大会搞在宝应县内召开,再额外向郑芝龙、郑森父子讨要“赞助”,估计他们也是会欣然同意的……
向郭全安告辞,又同郑森私下说了几句,赵承成便匆忙赶回赵家村了。
被劫了原材料,确实是一件紧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