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周大婶怒气冲冲的接了过来。
“阿景的玉佩,大婶先拿着,抵饭钱用,我想给阿景治病,等他好了,想起自己是谁了,让他找您赎回来。您看这玉佩,我觉得,阿景可能是富贵人家,若是救了他,大婶,救命之恩啊!”梁昔引诱道。
周大婶有些意动,但面子上却还是下不去,道:“谁知道你这玉佩值不值钱?”
“值不值钱的,好歹也是玉,总还是能换点银子的,要是阿景一直不好,大婶把玉佩当了不就是了?肯定不会让您吃亏。”
周大婶没有说话,眼珠子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梁昔道:“正好,我也给他治治看,看能不能治好他,大婶,求您了。”
周大婶似乎找到了台阶下,“算了,给你这个面子,救人一命嘛!”
“肯定能的,谢谢大婶!”梁昔笑了起来。
殷韶景见周大婶不追着他骂,而是转身进屋,也松了口气,不再紧紧抓着梁昔了。
梁昔转过头来,“你要乖乖的知道吗?不然周大婶是不会留下你的。”
殷韶景半懂不懂的,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一只手还拉着他的胳膊,仿佛还是怕他跑了一样。
“周娘子,管事的回来了。”门口有人搀着一个捂着腰的瘦小男子进来,周大婶立刻出来迎了出去,梁昔也好奇的拉着殷韶景去看,他自来了这里,对这位管事向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可是他短期内的衣食父母,他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周大婶哎呀一声几步跑到男人面前,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只见他疼的倒抽一口气,周大婶紧张道:“你这是咋了?不就是回京去送个信,怎么还挨了板子不成?!”
“别提了,在牛车上摔下来,扭了腰了。”周生一手扶着自己腰,一手搭在周大婶手腕上,让她扶着往屋里走。
“你在京城看了大夫没啊?怎么就这么回来了,要是严重了可怎么好?”周大婶担心道。
“看了看了,药都拿回来了,等会儿你帮我熬个药。”周生皱眉道,站在周大婶身边的他,看起来比周大婶还小了一圈,似是注意到梁昔的所在,周生抬头望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进了屋子。
屋内,周大婶把周生扶到了床上,让他躺下休息,才低声细问,“你去京里送信,主家那边怎么说?这梁昔还回得去吗?”
“回什么啊!管家说了,以后他的消息,府里是不管了的,也不必回禀,要是我们也不想管,就把他赶出庄子让他自生自灭便是。”
“毕竟是侯爷的亲生子,这也太……”
周大婶不能理解,她对梁昔不好,一来是梁昔名声确实有碍,她心里嫌弃,二来则是做给外人看的,毕竟这可是主家赶出来的恶人,她上赶着做什么好人呢?但是她又顾忌梁昔出身,也不敢做的太过,所以都只是嘴上厉害罢了,吃住什么的,她并不算苛刻。
可梁昔毕竟是侯府的亲生子啊!她嫁人直至中年,至今无子,幸好她男人是个好人,并没有因此休弃她,她觉得天下父母都该对自己的孩子极为爱护,哪怕那是个恶人,也不至于亲手送自己的孩子去死。
可是侯府管家的话,却明显是侯爷真的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甚至他们管不管都无所谓了,若他们心狠一点,真的不管梁昔,赶他出庄子,只怕不出三天,梁昔就得饿死街头。
“主家的事情,咱们不管的,就管好咱们自己就是。”
周大婶点点头。
“你怎么想?是要留他还是赶他出去?”周生躺在床上低声问道。
“我想着,就先管些日子,看他自己能不能立起来,要是他实在没那个本事,咱们也不能白养一张嘴,到时候再赶走他就是了。”
梁昔屋内,殷韶景磕磕巴巴的把自己听到的话转述给梁昔,他是练武之人,耳力很好,所以即使是隔着两个屋子,他也能听清周大婶卧室内的对话。
“不想管…自生自灭…亲生子…管些日子…佃田……”殷韶景勉强描述了一些他能听到的话,但是许多却又是听不清的,他也转述不出来。
梁昔紧张的望着殷韶景,他们一进屋,他就注意到殷韶景目光一直盯着周大婶卧室的方向,似乎在听他们说话,梁昔知道周生是从京城回来的,只怕十有八九事情与他有关,见此,立刻哄他把听到的说出来,殷韶景皱了皱眉,但还是转述了他听到的话。
梁昔从殷韶景磕磕巴巴的描述中,连蒙带猜的知道了周大婶两人话里的意思,左不过就是他这个烫手山芋,不好扔又不好收,得去确认下侯府的意思呗,看周生回来时当做没看到他的样子,也可知是个什么结果。
梁昔本就不打算再跟侯府有什么关联,自然也不会为此伤心难过,他只是担心周大婶夫妻会把他赶出家门。
梁昔略想了想,走出屋去敲了敲周大婶的门,屋内顿时一静,周大婶出来开了门,没好气的道:“你来做什么?”
“大婶,我看周叔扭了腰,您也知道,我一直说自己会医术嘛!我会一点正骨的手法,不如我给周叔按一下?”
周大婶看着梁昔的笑脸,没有说话。
梁昔连忙道:“就是正骨而已,不用药,不用针,大婶在旁边看着,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这倒也是!周大婶这才点头让梁昔进来,她男人那副样子看的她心疼,让梁昔捏捏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