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昔把书放到桌子上,“读这个。”
殷韶景也认识这书,他小时候也看过呢,殷韶景笑了起来,目光温和的看着梁昔,“看不出来,梁大夫还喜欢看这种小故事。”
梁昔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椅子上,放松下来,一手轻轻抚着自己肚子,“殿下读吧!”
“行。”殷韶景点点头,让做什么都可以,留下就行,殷韶景朗声读了起来。
殷韶景很开心,他给梁昔读了两三个故事之后,梁昔看他的眼光都和善了不少,读书这么有用的话,那他得去搜罗些新书,以后也好读给梁昔听啊!这样,说不准以后就不用每次挨针才能跟梁昔相处了。
小小的一本很快就读完了,殷韶景意犹未尽的放下书本,“你要是喜欢这样的小故事,我再去帮你找。”
梁昔回头望着殷韶景,此刻气氛正好,医馆里没有外人,而他们,仿佛一家三口,父亲在给孩子胎教,梁昔忍不住道:“殿下,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
“怀疑什么?”
“怀疑自己对我的心意来的莫名其妙,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突然会喜欢上我?甚至很信任我?你不觉得这种喜欢跟信任……超出你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吗?你就没怀疑过什么吗?”梁昔认真问道。
殷韶景愣了下,没有回答。喜欢是真喜欢的,信任倒是未必,他刚刚还让人去查了梁昔的过往,但是这话是不能说的,殷韶景垂下眼帘,心虚的不敢跟梁昔对视。
“殿下,我给你的药,你从来没有吃过吧?”
殷韶景瞬间有些慌了,“吃……吃了,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好,可能是针扎的还不够,你别多想。”
“是吗?”梁昔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让殷韶景背后都浮起一层细密的冷汗。梁昔扭过头去,“其实也没有那么信任我,是我想太多了。”
殷韶景此刻感觉越发怪异,他好像越来越不认识梁昔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梁昔是个温柔心善,纯真无瑕的小神医,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却觉得,梁昔根本不是他最初所想的那样,但是,他却还是如同着了魔一般,跟在他的身边,一头热的喜欢着他。
奇怪吗?怀疑吗?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仿佛疯了,但是梁昔就像是引人入魔的毒药,靠近他便让他觉得心安欢喜,离开他仿佛胸腔里便空了下来,嗖嗖的倒灌着冷风。
梁昔垂下眼帘,“殿下,如果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嫁过人,你会如何?”
“别胡说了。”殷韶景神色复杂,决定找回这场对话的主动权,“你看起来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还是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见。”
“殿下不信?”梁昔歪着头笑了笑。
当然不会信啦!这种事情,谁会相信啊!梁昔如果已经嫁人生子,那么他丈夫呢?也从未有人听说过梁昔的丈夫是谁啊?还怀孕,殷韶景扫过梁昔的肚子,认真的道:“梁昔,不是所有的胖都是怀孕,你以为你骗的了我吗?”
梁昔无语的望着毫不在意的殷韶景,“殿下一贯这么自负的吗?”
“这是自信。”
梁昔盯着自信的楚王殿下半晌,最终默默点头,“希望殿下能永远保持这种自信。”
殷韶景出了医馆大门,脸上的微笑就垮了下来,甚至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眼又拿起医书看的梁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很奇怪,梁昔的种种举动都很奇怪,说什么他有没有怀疑过自己,说什么他没有吃药,说什么他怀孕了自己会怎么做。
这些问题来的莫名又让他背后发毛,但他只能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是得让阎仆好好查一下梁昔才行,他根本搞不明白梁昔到底在想什么嘛!也许等查清之后,便能明白了。
殷韶景还没回到府上,阎仆已经派人出来找他了,“殿下!”有府上侍卫一见他就立刻下马跪地,“阎首领有急事找您。”
殷韶景上了对方的马,一路策马回了府上,此刻街上没什么人,正是方便了他策马。
“出什么事情了?”殷韶景直到书房前,将马匹交给仆从,阎仆也从屋内走出来迎了上来,对着殷韶景抱拳行礼。
“殿下请进书房,是查到了些关于梁大夫的事情,殿下先进来再说吧!”阎仆冷脸上都露出一丝为难。
殷韶景心一沉,迈步走了进去,书房内,站着一个暗卫,地上还跪着一个年轻人,一见殷韶景进来,还缩了缩头。
阎仆道:“主子刚刚让属下去查了梁大夫,属下立刻就派人去查了,竟查到了一件事……”阎仆转向自己的下属。
阎仆的下属也跟阎仆一脉相承,冷着脸看不出情绪,“属下先从梁昔身边熟人开始查起,很快找到了裴和,这人是街面混混,当初帮梁大夫拉过不少病人,是梁大夫进京之后最早认识的人,他告诉属下……梁大夫是进京寻夫的,并且已有身孕。”
殷韶景猛地回头,目眦欲裂,“胡说!”
“属下把裴和带回来了,请殿下审问。”那人拱手一礼。
裴和没想到他就这么一说,竟闯了这么大的篓子,甚至被人带到了楚王府,要跟楚王亲自解释,梁昔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大尊神啊!裴和闭着眼浑身有些颤,他只是混混,是不敢跟真正的权贵作对的。
“殿……殿下……我没有说谎,梁昔……梁昔他被夫君抛弃,他查到他夫君就在京城,所以才来京城行医的,他现在的医馆还是我帮衬着给买下的,他真的怀孕了啊!不过他也没什么大错吧!他一个哥儿,怀着孕被人抛弃,想来找自己的丈夫,也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