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是这里的负责人,他负责将每天的重要情报向上汇报。我不知道舅舅是怎么做上这个位置,成为蒋委员长身边的红人的。他以前只是一个教书先生。
杨立仁是杨家长子,oo年生。下有妹妹杨立华和弟弟杨立青,诸兄妹早年丧母,由其母胞妹,也就是他们的姨母照顾长大。他父亲杨庭鹤早年带过兵,在立宪和共和之争中倾向共和,民国成立时,做过南京中枢军咨府厅长,后因共和失败,辞职还乡。
年,全国各地都受到广州革命根据地的进步思想影响,革命活动到处四起,此时湖南醴陵也受到影响。教书先生杨立仁就是其中一位,他时常利用教书的掩护宣讲革命思想…当年春天,在北洋军阀指派下,三省巡阅使要来醴陵巡视督察,反动的警卫队大肆抓捕革命党人。
周世农是广州革命党派到湖南醴陵的代表,他和教书先生杨立仁一直都有联系来往。
他父亲杨廷鹤与巡阅使是故交,是巡阅使来醴陵的宴会受邀座上宾。周世农和他密谋利用其父杨廷鹤与巡阅使的故交之情伺机行刺,杨立仁应允。
杨立仁找出杨廷鹤早年做南京中枢军咨府厅长时的佩枪,那是一把精致的左个叫刘敏的女人,说着就殷勤的收拾起来。“我看你就坐这里吧,坐我们组长旁边,方便工作。”
我有点尴尬的站着,但他们都没有说话,林娥和小陈还在忙着手里的工作。
李丽随声符合,赵琪琪搭搭手不知道该不该帮忙。我则默认的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安排好了我,舅舅又去别的办公室转了转,应该是去询问今天的情报工作进展,然后拿去汇报吧。
我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想起了之前学的东西,想帮着做点什么事情。
“那个,同…志。我能帮你看看报文吗?”她此时正在认真的看着一页页秘密麻麻的电文摩尔斯码,这让我来了兴趣,很想瞧瞧鬼子们的电文都是什么样的。
“窃…还同志。我说大外甥…”她的称呼令我有点不高兴,看到我脸色不悦,她连忙改口,”我说小费明啊,同志那是人家那边的叫法。”这个刘敏的话还真多,我虽然不喜欢别人叫我名字,但以后总要一块办事,这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她说的很对。我只顾着怎么开口和她说话,便学起了她们那边的叫法,但这很显然不合适。
“林娥。”这是我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多余的电文能给我看看吗?”说着还做出了伸手的动作。
她这次倒是没有反对,将桌子上已经收好的一张拿给了我,然后又低下头去看电码了。但还是没有和我说话。她低着头看桌子上抄好的电文,背脊微微弓起,撑起的胸部比之前又大了些,原本落在胸前的乌黑秀,此时悬垂在身体与桌子的空隙处,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部。她一边对着电文,一只手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比划着,铅笔尖与纸张摩擦出的沙沙声,如丝弦奏鸣。她有一手漂亮的字迹,就像她现在认真工作的样子,婀娜多姿。
年,尼科拉&;特斯拉在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次公开展示了无线电通信。这是教官课上教过的东西。出于技术原因,无线电信号传输无法传输文字和字母,因此人们明了莫尔斯电码,一种时通时断的信号代码,通过不同的排列顺序来表达不同的英文字母、数字和标点符号等。
我不停的回想着以前学过的东西。摩尔斯电码由两种基本信号和不同的间隔时间组成:短促的点信号“&;”,读“滴”(di);保持一定时间的长信号“—”,读“嗒”(da)。间隔时间上滴,t;嗒,t;滴嗒间,t;字符间,t;字间,t。点的长度决定了报的度,并且被当作报时间参考。
摩尔斯标准码是人为规定的一张表,包含了字母和数字等,我的记忆很好,例如ar:&;—&;—&;代表停止,消息结束。sk:&;&;&;—&;—代表终止,联络结束。事实上这是一个报人员最基本的功课,一个合格的报员,所需要掌握的本领还远不止这些。
教官的教学课像走马灯一样不停在我脑海里翻滚。按照每个英文字母固定的莫尔斯电话拍,接收方就可以还原电文,这叫明码电文。明码是没有密码的,因此不适合军用,因此就需要加密。就是在原有明码上,加上一些约定的做法,这个就是密码。接收方按照这种约定(这就是密码本)进行运算后(解码),即可得到电文本身。
教官还一再的提醒我们,密码其实是很复杂的数学运算。只有复杂的加密过程,才能保证密码的有效性。所以说没有对方的密码本会很难破译。
“这小鬼子也学聪明了。之从太平洋上吃了大亏,这电报密码换的一次比一次勤了。”我想起了年初的中途岛之战。年月,日本海军的“伊号”潜艇奉命在澳大利亚海军基地达尔文港外海面铺设水雷,遭到美军驱逐舰以及三艘澳大利亚快艇的围攻,很快沉没。由于沉没地点的水深只有o米,美国人得以轻松打捞其遗骸,并在其中现了一份密码本“海军暗号书d”。利用这个密码本,美国从破译日本海军密报中,获悉日军对中途岛地区的作战意图和兵力部署,也就是为情报界津津乐道的“af密码”,从而能以劣势兵力击破日本海军的主力,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太平洋地区的战局。我所了解的这些,她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不是吗,以前还能有所收获破获情报,现在越来越难了…”,说话的是,工作人员客气的打了招呼,把我们迎进了一个已经准备好了的房间。
菜肴以湘菜为主,这也是妈妈和我喜欢吃的菜系。各式各样的菜上了一大桌,还要了一瓶红酒,看标签像是外国货。说实话,以目前的重庆情况处境,这顿饭显得有些奢侈。
不过以舅舅的薪水来看,他也完全请得起,何况以他的地位,外块也肯定不少挣。
“来,林娥,你是湖南人,我也是湖南人…”“这人啊,大了就会念旧,吃来吃去,还是咱们湖南菜好吃。”不善于人际交往的舅舅也难得说起了普通人的客套话。
“我已习惯了吃什么菜都一样。能管饱肚子就行。”林娥的话很是简短。
饭桌上的气氛并不怎么好,大家随口吃着。而我有些陷入思考,没想到她和我们一样,也是湖南人。反观赵琪琪这姑娘家却是很热诺,她一边给我们倒酒,一边说起轻松的话题来。
“你是新来的,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看我就叫你费明吧。”给大家倒完了酒,她先来和我碰杯子。我受宠若惊的端起杯子回应,表示可以。接着她又和在座的都喝了酒,我看她的举止动作,并没有平常姑娘家的扭捏,不仅对她表现出一些好奇。她和林娥之间好像没有另外两个女人一样有什么芥蒂,她给林娥敬酒,林娥欣然接受,跟着喝了一大口。看她们这样子,也都不是不能喝酒的女人。
这顿饭其实吃的很快,也难怪,本来就是一群不投机的人。刘敏,李丽和林娥自然没什么话说;看得出林娥和舅舅也没什么话说,她现在的冷淡表现更像是不情愿而来的。只有赵琪琪一直在中间不断的协调说着话。刘敏和李丽倒是不在意这些,一直给舅舅敬酒,还和我喝了不少。
这几个女人之间,彼此却没怎么碰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国共之间的恩怨是根深蒂固的,虽然同处一室工作,身份立场使他们之间互有芥蒂。那她会不会也这样看我呢?我当然希望不会。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一点钟,因为是第一天工作,舅舅要我下午别回处里了,而是让我回去给妈妈汇报我的情况。然后他又交代了手下送她们回去处里,他自己则是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