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终于被顾鸣川等到机会,没有被时奕赶出去,坐在他的床边,低声道歉。
“抱歉,我今天做得太过了。”
时奕从鼻腔中发生一声冷哼,有气无力地踹他一脚。
却因为被折腾得太狠根本没什么力气,身上还残留大片艳红暧昧的痕迹,这一脚更没有任何说服力。
时奕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只能虚张声势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给我滚。”
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腿却被顾鸣川抓住,踝骨被他握在掌心把玩,痒痒的。
时奕气得不想挣扎,反正也是白费力气。
干脆随他去。
反正他打定主意今天不理顾鸣川。
顾鸣川附身去亲他的额头和脸,低声叫:“老婆。”
时奕不耐烦地推开他,面无表情,把手遮在脸上不给亲。
“宝宝。”
“出去找你儿子去。”
“莉莉。”
熟悉的称呼让时奕浑身一颤。
他永远没办法对这个名字无动于衷,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顾鸣川刚好也在看他,深沉的瞳色几乎要把他吞没。
顾鸣川眉眼深邃,瞳色幽黑,当他故意用那种神情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看时,目光总是显得很深情。
他祈求着:“原谅我,莉莉。”
时奕呼吸一滞。
许多年了,从他们逃离那艘游轮到现在。
顾鸣川总是位高权重,不苟言笑。
很少、几乎从没有对什么人低声下气过。
哪怕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伪装,是为了目的可以利用的一切手段之一,可这副姿态实在近乎虔诚。
即使是他也没有办法抵御。
“算了。”
时奕很不情愿地转过身,抓住顾鸣川的手,一根一根用力捏他的手指,这动作有着轻微的惩罚意味,又无比亲昵,仿佛他们是与生俱来的家人。
他垂着眼不去看顾鸣川,嘴里嘟囔着:“十六号,你是个坏蛋。”
“十六号,看什么看,快走!”
几声粗暴的呵斥声中,牵着他的人用力拽了拽手中的锁链。
顾鸣川双手被铁链捆在身后,两个看守按住他的肩膀,押着他回到休息区。
说是休息区,其实也不过是一见狭小的单人房,里面只有一张床,全天二十四小时被牢牢锁住,只在门的中间位置开了个小窗口透气,平时饭也从那里送进来,监狱里的禁闭室也不过如此。
但哪怕是这样的待遇,也是顾鸣川一场场殊死搏斗赢来的,其他成绩一般的拳手,只能牲畜一样挤在负二层的储物舱,日复一日,麻木地战斗,等哪天失去价值,便被人丢下去葬身鱼腹。
顾鸣川和他们不一样,他是竞技场的头号热门选手,老板的摇钱树,这才能享受单间的特殊待遇。
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好,那个疯狗一样的对手险些将他的眼球抠出来,头也被打破了,血一直流,弄得整张脸血肉模糊。
医生给他草草上了药,绷带把他缠得像个木乃伊。
透过染血的绷带往外看,整个世界都蒙上一层淡红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