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谢宴周,玉珠连忙行礼,才转头进了马车。
她只觉得今日去狩猎,坐在这马车中,竟比她上一世出嫁时还要紧张。
尽管日月更替、斗转星移,数十年的光阴,竟无法消灭最初的悸动,她手紧紧捏着帕子,想着关于李珣的一点一滴。
李珣作为镇北侯独子,在京城的时间却不多。西北那样艰苦的地方,她也曾听人说起过,那边常年风沙漫天,水源都极为难得。
可就是那样艰苦的土地,却有无数人前仆后继,铸造了庆朝最坚实的西北防线,使蛮人无法前进一步。他们是压不垮的脊梁,他们为庆朝百姓而生,也为庆朝百姓而死。
两年后北山那一战,蛮人来势汹汹,更是联合旁边几个小国,剑指庆朝京城。
在周围常州、应城接连被攻破以后,京城人心惶惶。玉珠记得,那时她的公公、婆母已经将家中的现银暗自收拢,计划着若是京城保不住,她们便要逃往南方。
此时李珣已经接任镇州主将,他带领十万西北大军誓死抵抗蛮人,或许是这种意志,让他们胜了原本势如破竹的蛮人军队。
又乘胜追击,深入敌营,直取蛮人头领首级。
最终十万大军去,不足五千回,损失惨重,西北家家户户挂白绫,哭声震天,却也让庆朝在北方再无天敌。
玉珠后面偶尔想起他,觉得他就好像是专门下凡的英武少将军,解决这一困扰庆朝百姓上百年的难题后,又回归天庭。
李珣对于玉珠来说,不仅仅是年少时期长久的爱恋,他更是救庆朝百姓远离被铁马踏破的英雄。她爱慕他,更崇拜他。
历经两世,那份感情却丝毫没有变淡,反倒越积越深。在她心间,爱意如藤蔓一般肆意生长。
马车平稳的驶出京城,来到京郊。
玉珠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又格外的快,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外头清润爽朗的声音响起。
“宴周,你来了。”
李珣身着黑色环纹交领衣袍,将手中的长弓扔给一旁的侍从,笑着迎了过去。
玉珠听到这声,只觉得腿都软了,背后因为紧张甚至开始冒起冷汗。
外头两人寒暄了几句,玉珠心里突突个不停,还是春儿拉了拉她的衣袖,又转身下车。
玉珠能感觉到自己手脚抖个不停,知道再不下车就有些不礼貌了。她努力挤出得体的笑容,掀帘扶着春儿的手下车。
谢宴周听到声,也连忙介绍。
玉珠只感觉李珣的目光在她身上,原本想正常下车,尽量表现得好一些。可是在下马车第二阶台阶时,她还是因为腿抖的不行直接一软向一侧摔了下去。
幸亏春儿眼疾手快扶着她,却一下子拉不住又扑倒在她身上,连带着帷帽也被风吹走。
她顺利的摔了个狗啃泥,春儿还压在她身上。等明白过来自己的姿势有多丢脸时,她看着眼前绿油油的草地,感受着头顶刺目的日头,真的想消失。
一旁李珣和谢宴周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一出,谢宴周眸中含着笑意,平日见她胆子小小的,倒没想到下车还能摔倒,还好草地柔软,摔倒也无碍。
李珣有些不好意思的侧头,看到人家女娘这样丢脸的一幕他也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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