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说这几句话时,许多人都在,花子期自然也在。花子期内心惊叹,这一桩桩一件件如此环环相扣:早在贾赦向贾母讨要鸳鸯时,贾母便恶了大房,大房势弱,从主子到下人心里都不痛快,更是嫉恨二房。两个婆子不听尤氏的吩咐,言语间又露着瞧不起大房之意,这不过是个导火索。邢夫人知道了,难免把账都记在二房头上。当众给凤姐没脸,邢夫人可不止做了这一件事。捡到春宫香囊后交给王夫人,也是在打王夫人和凤姐的脸,邢夫人就差没明说,“你们二房不是有本事吗?不是会管家吗?竟将这个家管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快点将权力交出来吧。”王夫人才会反应如此强烈,先是不问缘由便骂了凤姐一顿,知道春宫香囊不是凤姐的之后,王夫人又做出了抄检大观园的过激决定。这时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便趁机在王夫人面前告了晴雯一状,不过是因为晴雯是老太太给的丫头,再给王夫人添添堵,下个绊子。晴雯竟因此一命呜呼,真是不能再炮灰的死法。花子期感慨万分,只是两个婆子做错了事,经府里下人们一挑唆,主子们由着自己的私心一发挥,竟一连串的引起了这样的结果。除了自己,恐怕没人知道晴雯被赶出府究竟是怎样一步步引起的。说白了,还是大房与二房积怨已久。晴雯“事发”被赶出府,当真和晴雯没什么关系。丫头命如草芥罢了。好在自己已经烧了那个春宫香囊,贾府自抄自家的事,应该是不会发生了,晴雯也就不会被赶出府了。作者有话要说:☆、营救晴雯(七)好在自己已经烧了那个春宫香囊,贾府自抄自家的事,应该是不会发生了,晴雯也就不会被赶出府了。第二日起来,花子期便一阵头昏目眩,鼻塞胸闷。花子期暗道不好,自己还是感冒了。原来前天晚上摸黑找司棋掉的春宫香囊时,便出了一身的汗,偏偏还碰见尤氏的事,花子期躲在那里不敢出声,身上的汗让冷风一吹,便受了凉。回去偷着烧春宫香囊时,烧到一半麝月进来,探过头来看烧得是什么。花子期心里一急,手忙脚乱的想要烧快点,一时弄得烟熏火燎的,又有些熏到了嗓子。昨日又是贾母过寿,自是强忍着一番忙乱,谁知今天一早,感冒便发散出来了。花子期试着出声,果然嗓子沙哑的很,几乎说不出话来。便吩咐麝月小心伺候着宝玉,自己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在古代的医疗条件下,花子期对于感冒丝毫不敢大意,先遵循多喝水多睡觉的治疗方针吧,如果不能自己痊愈的话,大不了自己先穿回去。且说王夫人的丫头彩霞这边,旺儿每每来求亲,彩霞早闻得旺儿之子酗酒赌博,而且容颜丑陋,一技不知,彩霞又与贾环有旧,自此心中越发懊恼。生恐旺儿仗凤姐之势,一时作成,终身为患,不免心中急躁。于是晚间悄命他妹子小霞进二门来找赵姨娘,问了端的。赵姨娘素日深与彩霞契合,巴不得与了贾环,方有个膀臂。赵姨娘求贾政。贾政因说道:“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只是年纪还小,又怕他们误了书,所以再等一二年。”赵姨娘道:“宝玉已有了二年了,老爷还不知道?”贾政听了忙问道:“谁给的?”赵姨娘道,“这我便不知道了,左右不是老太太就是太太,不过是宝玉房里的一个丫头,他自己收了也是有的。”贾政听了这话是既惊且怒,赵姨娘安抚了几句,方打发贾政安歇。贾政第二日一早便去寻王夫人,劈头盖脸的问,“你可是早两年便给了宝玉通房丫鬟?”王夫人看贾政怒火正炙,一时间心思百转,自己虽说早有将袭人给了宝玉的打算,但是还想再等上两年,所以宝玉房里并没有通房。袭人是个稳重知礼的,不会与宝玉有什么,难道宝玉房里其他的丫鬟与宝玉有了首尾?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一时间王夫人也是既惊且怒。贾赦看着王夫人这番反应,便知道王夫人也是不知情的,但是怒火依然朝着王夫人发作,“宝玉房里的事你竟然都不知道!赶紧查清楚是怎么回事!”王夫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宝玉身边的丫鬟全是老太太的,连个自己的人都没有,王夫人平日便耿耿于怀,今日见宝玉身边有个什么事情,贾政只怪自己,心里又气又恼。等贾政走了之后便朝金钏玉钏喊道,“把袭人那丫头给我叫过来!”没等金钏出门,王夫人又喊道,“等等,别叫袭人了,把麝月叫过来。”王夫人往常有什么事情都是问袭人的,可自从花子期穿越过来,王夫人从袭人便问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了,花子期每次的回答都是“一切都好”“丫鬟们都很本分”“二爷越来越知道上进了”。且袭人的言行时而稳重时而轻狂,让人摸不清,王夫人想着或许是袭人母亲过世,她悲伤过度所致,想到袭人服侍宝玉劳苦功高,一时也没有发作。只是渐渐的更喜欢叫麝月来问问话,王夫人看着麝月,稳重老实,活脱脱就是原先袭人的翻版。花子期对于王夫人和麝月搭上线却一无所知。麝月来后,王夫人便让丫头们出去,关上门窗,麝月心里一惊。王夫人问她的话更让她惊讶。“如今夜里是谁在宝玉屋里睡觉?”麝月便答,“是晴雯。”这倒是实话。原来宝玉外床睡的是袭人,这一二年间袭人因王夫人看重了她了,越发自要尊重。凡背人之处,或夜晚之间,总不与宝玉狎昵。袭人操心着宝玉屋里的大小事,十分烦琐,吐血旧症虽愈,每劳碌些或染些风寒,即嗽中带血,故而夜间总不与宝玉同房。宝玉夜间常醒,又极胆小,每醒必唤人。因晴雯睡卧警醒,且举动轻便,故夜晚一应茶水起坐呼唤之事都交予晴雯一人,所以宝玉外床只是她睡。可花子期之前故意划破王夫人的衣裳,创造机会让晴雯为王夫人修补,从而刷好感度的时候。花子期和晴雯可是努力向王夫人灌输,晴雯虽说长得漂亮,可却不会伺候人,只是做着宝玉屋里的所有针线活,宝玉是从来不要她在眼前伺候的。王夫人如今知道在宝玉屋里睡觉的竟是晴雯,不由得大怒。虽说有丫鬟在小主子房里外床睡着,以便半夜端茶递水,是各府的惯例。可将晴雯蒙骗她从不伺候宝玉,以及贾政说宝玉有通房丫鬟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王夫人已经认定晴雯是宝玉的通房丫头了。又想到之前袭人帮着晴雯蒙骗自己,便问麝月道:“袭人呢?她在宝玉房里可还老实?”麝月已经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噗通跪下,“太太既然问了,我自是不敢有丝毫隐瞒的。袭人自是劳苦功高,事事尽心尽力,宝玉的许多事情都依仗着袭人,我们是插不上手的。”王夫人自然能听出麝月的意思,一时间气得发抖,“你继续说。”麝月道,“两年前还一直是袭人伺候着宝玉睡觉的,她睡在外床上,这两年虽然换成了晴雯,可是宝玉沐浴等事,还都是袭人伺候着。”麝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有时候洗澡要一个时辰,我们再进去收拾的时候地上都汪着水。昨日我看袭人在偷偷烧东西,远远的瞧着,竟像是个绣着春宫画的香袋儿。”王夫人砸了手里的茶盏,咬牙切齿道,“真是两个好丫头!将她们两个给我绑过来。”作者有话要说:☆、营救晴雯(八)王夫人砸了手里的茶盏,咬牙切齿道,“真是两个好丫头!将她们两个给我绑过来。”却又马上改了主意,“算了,我倒要过去看看!”便唤了一群丫鬟婆子们进园子,金钏玉钏欲给晴雯递个消息,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