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黛玉昏昏沉沉,吐了也没细看,此时见湘云这么说,回头看时,心里早已灰了一半。探春见湘云冒失,连忙解说道:“这不过是肺火上炎,带出一半点来,也是常事。偏是云丫头,不拘什么,就这样蝎蝎螫螫的!”湘云红了脸,自悔失言。探春见黛玉精神短少,似有烦倦之意,连忙起身说道:“姐姐静静的养养神罢,我们回来再瞧你。”黛玉道:“累你两位惦着。”探春又嘱咐紫鹃好生留神伏侍姑娘,紫鹃答应着。探出湘云便去了。探春见了黛玉这么一遭,却激起了自己的斗志。想府里的姐妹和丫鬟们,真没几个好下场的,林妹妹如此冰雪聪明,在贾府里的日子却也不好过,如今病成这样,以后怕是难说了。自己还年轻,还想过好日子。所以香菱说的没错,自己必须得争。探春最近一直在王夫人面前做低伏小。赵姨娘实在是不争气,探春无法,只能和赵姨娘离得远远的,一心认王夫人做母亲。王夫人没有嫡女在眼前,没了比较,自然也对探春几个姐妹不错,最起码分不出薄厚来。只是探春一向心气颇高,对着王夫人虽然没有差错,但也是不肯做低伏小的。王夫人喜欢探春不与赵姨娘贾环往来,却又厌恶她一个庶女在贾府颇有地位,腰杆挺得直,在凤姐生病不能理事的时候,管家的事竟然也有探春一份。如今探春日日在王夫人跟前讨好,王夫人心里不是不舒服的。探春倒也心平气和,有求于人嘛,哪有不弯腰的。几日下来,王夫人更觉出探春的好来,不但嘴甜贴心,也有主意见识,遇到什么事情问她,都能给出个妥帖的主意来。王夫人是个喜怒形于色的,探春看出这些以来王夫人对自己多了几分疼爱,便寻机会在王夫人耳边叹息了一番,“二姐姐后半辈子的命可真苦,在家时太太如此娇养我们,谁想到二姐姐嫁人后还要受此磋磨,看二姐姐嫁人后吃不上穿不上的,我真想厚着脸皮求太太养我一辈子,出嫁后哪里还有人对我这么好呢。”这番话在叹息迎春的同时,又狠狠夸了王夫人一顿,王夫人听得心里熨帖,眼中对探春更是疼爱,“你二姐姐的婚事,是大老爷定下来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如今我也心疼。不过到底是新媳妇,熬上两年,或许日子能好过些。”王夫人养了迎春一场,倒真是比邢夫人更多了几分对迎春的疼爱,提起迎春来,也是叹息。“女儿家自然是嫁人前的日子好过,到了别人家里,日子哪有那么好啊。”王夫人叹道。探春笑着接话,“像太太您这样命好的,不就嫁人前后日子都好?不过也是,像太太这样有福气的人又有几个呢。”王夫人拍拍探春的手,“迎春的婚事我做不了主,你的婚事却是我能做主的,回头定会给你挑个好人家,不让你受磋磨。”探春这里一切顺利,谁知木益清在薛家的日子却不好过。作者有话要说:☆、营救探春(四)王夫人拍拍探春的手,“迎春的婚事我做不了主,你的婚事却是我能做主的,回头定会给你挑个好人家,不让你受磋磨。”探春这里一切顺利,谁知木益清在薛家的日子却不好过。香菱可是薛蟠的小妾,且薛蟠娶了个母老虎夏金桂。想木益清读红楼梦的时候,便觉得薛蟠实在是渣,娶了夏金桂这只能将他降服的死死的母老虎,一直是一件让木益清拍手称赞的事,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可是如今,自己成了香菱,木益清的心情自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以为自己在夏金桂、薛蟠、香菱这条食物链中处于最末端啊qaq夏金桂磋磨香菱是肯定的,之前一进门,就给香菱改了名字,说是菱角哪里有香味儿,便改成了秋菱。不过香菱本就日日和宝钗在一起,尽量不往薛蟠和夏金桂眼前凑,如今木益清接替了香菱的身份,更是不会让夏金桂欺负,倒也相安无事。不过薛家却出了件大事。薛蟠又打死人了。这日贾政升了,过了两天挑了个好日子,请了戏班来唱戏贺喜,薛家众人也来了贾府。谁知大家正在高兴时,忽见薛家的人满头汗闯进来,向薛蝌说道:“二爷快回去,并里头回明太太也请速回去,家中有要事。”薛蝌道:“什么事?”家人道:“家去说罢。”薛蝌也不及告辞就走了。薛姨妈见里头丫头传进话去,更骇得面如土色,即忙起身,带着宝琴,别了一声,即刻上车回去了。弄得内外愕然。薛姨妈回去,只见有两个衙役站在二门口,几个当铺里伙计陪着,说:“太太回来自有道理。”正说着,薛姨妈已进来了。那衙役们见跟从着许多男妇簇拥着一位老太太,便知是薛蟠之母。看见这个势派,也不敢怎么,只得垂手侍立,让薛姨妈进去了。薛姨妈走到厅房后面,早听见有人嚎啕大哭,正是是夏金桂。薛姨妈赶忙走来,只见宝钗迎出来,也满面泪痕,见了薛姨妈,便道:“妈妈听了先别着急,办事要紧。”薛姨妈同着宝钗进了屋子,因为头里进门时已经走着听见家人说了,吓的战战兢兢的了,一面哭着,因问:“到底是和谁?”只见家人回道:“太太此时且不必问那些底细,凭他是谁,打死了总是要偿命的,且商量怎么办才好。”薛家乱成了一团,薛姨妈哭着出来道:“还有什么商议?”家人道:“依小的们的主见,找一个有斟酌的刀笔先生,许他些银子,先把死罪撕掳开,回来再求贾府去上司衙门说情。还有外面的衙役,太太先拿出几两银子来打发了他们。我们好赶着办事。”薛姨妈却道:“你们找着那家子,许他发送银子,再给他些养济银子,原告不追,事情就缓了。”还好宝钗是个清楚的,在帘内说道:“妈妈,使不得。这些事越给钱越闹的凶,倒是刚才小厮说的话是。”薛姨妈又哭道:“我也不要命了,赶到那里见他一面,同他死在一处就完了。”宝钗急的一面劝,一面在帘子里叫人“快同二爷办去罢。”这宝钗方劝薛姨妈,那里金桂趁空儿抓住木益清,向她嚷道:“平常你们只管夸他们家里打死了人一点事也没有,就进京来了的,如今撺掇的真打死人了。平日里只讲有钱有势有好亲戚,这时侯我看着也是唬的慌手慌脚的了。大爷明儿有个好歹儿不能回来时,你们各自干你们的去了,撂下我一个人受罪!”说着,又大哭起来。木益清哪里容得下夏金桂对自己推推搡搡的撒泼,一把推开夏金桂,躲进另一个屋里了。夏金桂见香菱竟敢这般对自己,更是一边哭嚎一边骂,骂香菱,骂薛蟠,骂薛家全家。这里薛姨妈听见,越发气的发昏。宝钗急的没法。木益清虽可怜宝钗,但是更不想掺和在薛家这副烂摊子里,况且薛蟠的事一出,木益清没办法抽身去贾府帮探春了,又要避着泼妇夏金桂,心中恼怒的很。过了两日,只见小厮回来,拿了一封书交给小丫头拿进来。宝钗拆开看时,书内写着:“大哥人命是误伤,不是故杀。今早用蝌出名补了一张呈纸进去,尚未批出。大哥前头口供甚是不好,待此纸批准后再录一堂,能够翻供得好,便可得生了。快向当铺内再取银五百两来使用。千万莫迟。并请太太放心。余事问小厮。”宝钗看了,一一念给薛姨妈听了。薛姨妈拭着眼泪说道:“这么看起来,竟是死活不定了。”夏金桂听闻之后,又闹腾了起来,想拿着木益清出气。木益清狠狠瞪了夏金桂一眼,“就算你胡闹,也别闹到我头上来。你也知道,若是薛蟠真的死了,我收拾收拾东西就能离开薛家,你却是一时走不脱的。倒时候咱们一拍两散,我现在根本不用怕你。你若是打着我还是个软柿子的想头,可就错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别以为我不敢和你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