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一页有黑白两单色的插图,安德烈欣赏起画里手握茶花,端坐在剧场一角的茶花女侧影,说:“……你找到了一种不错的消磨时间的办法。”“安德烈。”“唔?”安德烈抬眼。略微迟疑后,艾德里安开口道:“……我想洗一下身体。”敏感(一)置物架间摆有香皂、洗发露、海绵……以及叠折整齐的浴巾。坐在浴缸旁,艾德里安略略地打量这些沐浴品,安德烈单手撑住门框,放落水桶,问:“倒进去?”“没关系,就放地上吧。”“这些够吗?”“应该够。”然而,安德烈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艾德里安拘谨起来,说:“谢谢,麻烦你了……我要准备开始洗了,能顺便带上门吗?”“开着门。”命令式的话语,一时间,身上的衣物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似乎感知到艾德里安的窘迫,安德烈转身离去,没进暗色调的客厅中。攥紧的手松弛开来,艾德里安以背相对,脱下了外套。然后是毛坎肩、衬衫和鞋袜裤子。他赤条条地坐在浴室里,敞开的门间幽风进进出出,肌肤浮起疙瘩,他告诉自己要速战速决。浸湿毛巾,将水撩到身上,刺骨的冰冷令他呲牙。这时,他听见后侧挪移椅凳发出的声响,安德烈将围椅转过一个角度,搭腿坐了上去。他在做什么?下意识想偏头看看,艾德里安又克制住收了回来。加紧手上的动作,水顺肩膀落滑下,蔓延至胸脯、背脊……蜿蜒的几缕水流,在体肤上撩过,微微发痒。此时此刻,后方又安静地骇人。他在看着他吗?又是以怎样的目光注视着他呢?恰时,一道细流滑入股沟,身体骤然紧绷。有那么两、三秒,手上的动作停滞了。艾德里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落单的食草动物,早有猛兽潜伏在周遭的莽草间,盯梢着他伺机行动。如果说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那这段缄寂的时间里所产生的恐惧感就好比是一刀,不深不浅地刃割着他的身体。更加地煎熬。宇外雨势渐大,汇成涓流的雨水贴附在玻璃窗外摇头摆尾,衬起阴霾的天,像一只只蠕动的黑蛇。身后踱步声渐近,烫热的手触抚上他的背。两双手沿肩和颈的曲线摩挲,按摩式的姿势,拇指在的突棘上漫不经心地打圈,再向上,拨到他颈后金色的发梢。“安德烈……”气息略有些凌乱。“你看起来很冷。”“没,我快好了……”安德烈低下头,舐吻起他的背脊。温度逐降的雨天里,室内室外在一点点凝聚寒气,体内却腾滚起了热流。安德烈的吻落至腰部,再也强忍不住,艾德里安弯下身呻吟。“该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那……你有在期待吗?嗯?”“怎么可能!”安德烈轻笑,偏离开,扯下浴巾,裹在艾德里安身上,拭擦起他肌肤上的水珠。背脊、肩膀、手臂……末了,安德烈绕到面前,蹲下身,拭擦他的腿肚。艾德里安的双臂交叉支撑在腿间,正好遮挡住那片私处,而那蔓至腹肚浅浅的耻毛却引诱着人去一探究竟。安德烈略略看过一眼,抬头,看向艾德里安水润的蓝眸,他揉擦他的胸脯、他的脸,就像在为一个孩子擦身。隔着乳白色的毛巾捧起艾德里安的脸庞,擦拭揉抚,安德烈低头啃噬他的双唇。“……去床上做。”“不,不要,到此为止吧……好吗?”气息业已乱了,口中呼出缕缕白色的雾气。可他却仍在拒绝。“还是,你想在这里?”摇头,艾德里安低低俯下身,露出一截突兀的脊骨。他捂住了脸。安德烈梏住他的手腕,扯开,含上他的唇。不同以往,这是一个能让人沉湎的吻,舌精心地撩拨他的唇,在他颤抖着开启时,再滑没探入。他们靠得那么近,空气里充斥起对方的气息。艾德里安本不愿被这样对待,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只雌性,但节奏牢牢把控在身前人的手里,他别无选择。放开唇,安德烈咬上他的耳垂。细致地摩挲他的耳廓,而后他毫无防备之下伸出舌,舔舐他的耳内。艾德里安抓住了他的肩。身体一半酥软一半紧绷,悄悄颤抖着。像是刚刚餐完毕,安德烈舔了舔唇,他看着艾德里安的脸,看他一副被欺负了的表情。捻住一侧乳头,掐捏拨弄。“你勃起了。”他道。指头向下,划触过艾德里安腹部接连的一串浅浅的腹肌纹。敏感(二)下一刻,艾德里安的右腿被高高抬起,勃挺的阴茎以及连缀其下的菊穴袒露无遗。用拇指扯扯肛缘的褶皱,它缩缩,绽现一幽秘的小孔。“安德烈,别这样……”“嘘。”安德烈凑近,朝它吹吹气。拿指尖抠了抠。蓓蕾紧了紧,它感知到了瘙痒。安德烈埋下头,温热的舌在洞缘撩拨、舐舔。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绵绵的快感,却让人抗拒不得。艾德里安的身体彻底软了,安德烈所施加给他的一切超乎了以往的体验。耳畔盘旋的,是陌生的浅浅的呻吟。一指、两指,安德烈琢磨艾德里安脸上隐忍的表情,又添上第三指。艾德里安应接了下来,咬起下唇。被极限撑开的肛口,唆啯安德烈的手指,这副身体,真不错。安德烈勾勾腺点,有率地抽插起来。呻吟声变大了。艾德里安从没想过,有一日他会用这样的姿势,大大张开腿,挺起下半身,去迎接另一个男人的侵入。手颤了颤,伸过去,艾德里安握住自己的前端撸动。脯前艳红了一片。安德烈有些诧异,他配合起艾德里安的动作,看他迷离湿润的双眸时闭时睁,半启的唇间,轻轻喘着、叫着。他在他的注视下,他的抚触下冲了顶。射精持续了几秒,乳白色的粘液缀在指间,缀在了肚腹上。俩人的视线交汇了。安德烈握上艾德里安指骨匀称的手,含住两指,拿舌尖舔舔,尝了尝味道。接下来,一个猝不及防,他将他腾空抱起。艾德里安紧张地攀附在安德烈的肩处,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背。鬓角厮磨鬓角,湿润的鼻息拂在的脖颈处,安德烈偏过脸,舐上怀里人的唇。他们就这么吻着、吮吸对方,情意渐乱。很快,艾德里安跌进柔软的双人床间,安德烈稍稍崩开一两颗纽扣,欺压了过来。他盘踞在他的身上,啜吻舔舐起伏的一寸寸肌肤。安德烈爱极了这样的性爱,双方都足够投入,双方都在贪婪地索取,而不是他一个人的自导自演。方才射完精的阴茎再次勃挺,安德烈跨压了上来,他扯开腰带,抬高艾德里安的双腿,插了进去。艾德里安把住安德烈的肩峰,将脸埋得很低很低……宇外的物景依然黯淡迷蒙,淅沥的雨敲打屋檐,声响清脆。此声此景,忽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究竟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一星期、两星期……还是……?他是何时与这个男人不期而遇,又是何时被他囚禁于此?艾德里安似乎记不起时间了。这令人感到恐慌,而更多的,是连绵不竭的伤感。艾德里安侧卧在双人床上,面朝起雾的窗户,渐渐地,眼里泛起雾气。这时身后有了一些动静,安德烈翻了翻身,正忖量他是不是入睡了,脖颈处跃现一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