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士领命而出,众人则在营帐中耐心等待。
不多时,张力忽然听见营帐外传来一片嘈杂之声。
张力循声望去,只见帐外有很多济世医社的医士和郎中们,正在分发药材,而为首之人,正是穆医丞。
张力旋即反应过来,这定然是穆医丞带人按昨日的医案在给病人发药……
等了好一会儿,宋医士才带了一名病人回到营帐之中。
张力站得比较远,只粗略看见这病人乃是一名中年妇人,身穿粗麻布衣裳,头发板结,面黄肌瘦。
两名兵士用木板将妇人抬了进来,而一名黄脸汉子也紧跟着走进营帐,估摸着应该是妇人的亲属。
叶问天皱了皱眉头,看了那黄脸汉子一眼:“亲属就不必进帐了!”
那黄脸汉子唯唯诺诺,正要出帐之时,宋医士去对着叶问天一揖,道:“医卿大人,病人谵语,神志不清……”
叶问天一惊,随后点点头,对黄脸汉子道:“既是如此,你就留下吧。”
谵语的意思是病中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显然问讯“谵语”的这个妇人根本不可行,所以只能问她亲属。
叶问天给病人把了脉,又细细观察了一番,叹了口气:“抬下去吧,准备后事……”
众人也是一惊,医卿大人都不让众人上前诊治,便宣布无可救药,看来这妇人真真是命在须臾了……
黄脸汉子也不悲伤,神色麻木,显然是心里早有准备,又或者是看惯了亲人一个个如此离去……
张力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见那黄脸汉子跪地给众人磕了一个头,面无表情地随兵士们将病人抬出帐外。
叶问天沉默良久,道:“这病人中疠疫已深,无药可治。”
许医令附和道:“我看病人肌肤斑疹已呈深紫色,显然是瘀毒已深。加之更是出现谵语的症状,确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
曾医令则是有些不满地道:“宋医士,你也是济世医社的老面孔了,这病入膏肓,都已经谵语的病人,你送过来又有何用?”
宋医士也不敢分辨,小心翼翼地道:“曾医令教训得是!在下走了好几个窝棚,这种谵语的病人很多……所以,所以才带了过来。”
叶问天摆摆手,示意曾医令不必责罚,曾医令连忙点点头。
叶问天对宋医士道:“这种谵语的重症病人,你看过了的窝棚里,估摸着有几成?”
宋医士低头思索了片刻,应道:“启禀医卿大人,属下刚才走了七八处窝棚,这种病人,不下三成!”
一听重症病人竟然有三成之多,帐中众人不由得俱是脸色大变,各自倒吸一口凉气!
叶问天神情黯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医卿大人不说话,其余众人又有谁敢接这个话茬?
良久,叶问天长叹一声:“医者父母心。病入膏肓的病人自然没有办法,不过还有许多症状相对轻一些的病患,诸位须得用心诊治!”
众人齐声应诺:“谨遵医卿大人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