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停!&rdo;柳叶只得喝止她无尽的问话,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考虑着到底要用什么措辞来描述深渊的事情。
这时候,林琦才发现柳叶的神情有些不对,忙语带不悦地质问道:&ldo;你干嘛用那么渗人的眼神看我?你再这样,我就去跟莲哥哥告状。&rdo;
不得不说,元歧山宠林琦宠得厉害,林琦还是有些小姐脾气的,能让她真心佩服、以礼相待的人可真不多,反正柳叶现在还达不到那个层次。柳叶也不跟她计较,有公主病的人她见多了,也不在乎眼前这一个。
&ldo;你要去便去,我不拦你。&rdo;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柳叶伸手推开窗看了看,雨已经停了,正午的太阳正高高挂着,耀得人眼生疼,&ldo;你先坐会,我去拿吃的给你。&rdo;柳叶回头对林琦说了一句,站起身来便是要出门而去。
可林琦哪会这样放过她,不依不挠地拦住了柳叶,说道:&ldo;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莲哥哥怎么样了?他在哪里?我要回家。&rdo;
对于林琦的纠缠,柳叶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回道:&ldo;公子很好,你现在就在公子的府邸里,余下的事自然会慢慢跟你说,你着急也没有用。&rdo;
&ldo;莲哥哥没事,太好了!&rdo;林琦小小地雀跃了一下,随即又问道:&ldo;你干嘛要打晕我,很痛哎,你有什么企图?&rdo;
闻言,柳叶一阵皱眉,这林琦压根就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叫她不要多问,偏偏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没个停歇。而柳叶自己,还不确定要不要马上把深渊的事情告诉她,头痛着呢。
&ldo;我自己做的事我自会解释,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了饭我再告诉你。&rdo;林琦昏睡了很久都未进食,身子肯定虚得很,万一知道了真相再晕过去可就麻烦了。
幸好,兴许知道柳叶不会妥协,这一次林琦总算没有反对。不过待得柳叶陪着她用过餐后,她却是卷土重来,嚷着要见风溪莲。可风溪莲真真是出去办事去了,深渊毁了,后面还有一大堆后续要处理,关于钱鍫的去留也要做定夺,为了保密,也不能让钱鍫与林琦接触,所以,风溪莲一早便是带着钱鍫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至于钱鍫在雀安这么久,为什么不知林琦的存在,那自然得益于风溪莲的刻意隐瞒和元歧山对于林琦身份的保护。
一味的隐瞒和推脱不是长久之计,柳叶清楚明白地知道这一点,只是她还下不了决心来告诉揭露真相。现在的林琦还兀自揪着柳叶打晕她的事情不放,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虽然有些咄咄逼问的意味,但终究只是少女心性,并不真的憎恨柳叶。
柳叶陪着她坐了很久,也斟酌了很久,最后终于是下了决心:罢了罢了,就让自己唱个黑脸吧,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柳叶便站起身来,对着林琦说道:&ldo;走吧,我送你回家。&rdo;
一听到回家,林琦立马便笑逐颜开,虽然没有见到风溪莲,但只要他没事就好,以后总是有机会见的。而且,林琦心里总是有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她需要回家确定一下,让自己的心放下来。
柳叶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带着林琦上了马车。而一直在府邸里充当警戒的白先生则成了车夫,一声不吭地就拿了马鞭上了车,柳叶知道阻拦无用,便只好作罢。
片刻之后,三人来到深渊所在区域的外围停下,前面有士兵在封锁,马车根本过不去。柳叶没让林琦下车,只是撩开了帘布让她看,只消一眼,林琦便是愣住了,惊愕地看着那一队队穿着制式盔甲的雀安士兵挡住了前路,睁大了眼睛急忙向柳叶问道:&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雀安的陛下下的旨,以三皇子被杀和钱大将军失踪为由,将前方区域封闭,任何人没有圣谕都不得进出。&rdo;
&ldo;三皇子?钱大将军?&rdo;林琦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脸色登时变得凝重起来,下一秒,似是想到了什么,抓着柳叶的手臂就问:&ldo;深渊呢?深渊怎么样了?我义父呢?&rdo;
闻言,柳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目光直视着林琦,说道:&ldo;林琦,接下去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只是请你,做好心理准备。&rdo;
听柳叶这么一说,林琦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焦急和不安齐齐爆发,看着柳叶无比慎重的表情,竟荒谬地生出打退堂鼓的意思来。可是,她知道自己无法逃避,便整了整心神,回道:&ldo;我准备好了,你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深渊没了,你义父身死,就埋在了深渊十八层里面。&rdo;
闻言,林琦怔住了,愣愣地看着柳叶,似乎还不能反应过来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蓦地,林琦笑了,笑得很难看。
&ldo;你……你开玩笑的吧?骗人的……对不对……你说啊……&rdo;林琦的声音分明带着几分颤抖,漂亮的眸子里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往日的神光。柳叶望着她,在她的眸子里读到了祈求的神色。
&ldo;我说过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rdo;微微地移开视线,柳叶刻意放缓了语气说道:&ldo;这就是我将你打晕了带离深渊的原因。&rdo;
但是,就算柳叶的语气放的再缓,再柔和,听在林琦的眼里,却是何其的冰冷,何其的残酷。那是她的家啊,那是抚养她长大的父亲啊,可就在这字句之间,被这么几个简单地音节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