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看着对着他拉开的弓上,就差一支箭。走了过去,绕到了徐惠然的身后,握住徐惠然的手,把弓拉满:&ldo;这样才对,弓拉得越满,箭射得越远,也射得越准。&rdo;
徐惠然看着弓,想着陆璟的话。
陆璟的脸贴着徐惠然的脸,唇贴着她的耳,轻轻地说:&ldo;光有弓不成,得有箭,能一箭穿心。&rdo;
徐惠然只觉得耳朵那发热,动了动,要松开弓。
陆璟握紧了徐惠然的手,不给松开:&ldo;这支箭,我借娘子如何,好一箭穿心。&rdo;
徐惠然咬着嘴唇,全身都在发热,也在打颤,她明白陆璟话里的话。
&ldo;娘子,怎么样?&rdo;
&ldo;我……怕……&rdo;最后那个&ldo;怕&rdo;,徐惠然没有说出口,在心尖那打着颤。她是真怕,怕得要死,却不想死。眼瞒发热,只要再多加点力,就会有泪水出来。
陆璟看着徐惠然的脸,感觉到徐惠然在颤抖。她怕什么?怕她的&ldo;箭&rdo;穿了他的心,还是他的&ldo;箭&rdo;穿了他的心?
&ldo;不好。&rdo;徐惠然从陆璟的胳膊下钻了出来,背对了陆璟,让情绪平复下来。
陆璟看着徐惠然。他可以感觉出和徐惠然在慢慢亲近,可是只要一碰到一根线,徐惠然就会激动,就会拒绝。
那根线,拦着他们,他看不到,却能感觉挨到那根就会勒人。
陆璟把手里的弓掂了掂:&ldo;娘子不也做了把弓,多练习一定能射得好的。等我从县学回来,我教娘子。&rdo;
徐惠然是让杜阿福做了把小弓,可一直忙着养蚕、缫丝、织布,倒没有了时间练习。等农忙过了,倒是有时间了。
徐惠然没接陆璟的话,她要学射箭,也是为了跑路时以防万一。她和蚕姐两个女子,没有条防身准备,在那兵荒马乱的时候,怕是才离虎口就进了狼窝。
第二天,杜阿福送着陆璟去县学了。
陆家人还是都到大门外的码头送了,陆构再不情愿,也还是说了两句好听的话。
县学就在县里孔庙里,秀才去上学就叫&ldo;进学&rdo;。陆璟来,已经晚了些日子。同批取中的本县秀才早已经来了。
不过陆璟倒不用说晚来的原因,街头巷尾早就传遍陆璟如何英勇救陆璜的故事了。
可以说,陆璟的脚没踏进县学,就已经成了人物。
县学里的教谕姓罗,把陆璟找了去,问了几句功课,就让陆璟先去住下。杂役领着,杜阿福拎着行李跟在后面,去了县学生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并不好。家里在县城的不会来住,富家子弟能在外面住的都不会来住。只有穷秀才,才会住在这里,图得就是不要钱。
杜阿福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原来秀才就住这样的地方,跟他在陆家住的差不多。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霉味加脚臭味。
陆璟屏住了呼吸,忍着走到了他的铺位,在最里面的位置。这里最不见阳光,也是最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