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老魔走近之后,不禁咦了一声道:“老符什么事闷闷不乐?”
符魔下巴一送,缓缓说道:“老主公请看脚下。”
公孙老魔眼光循地一扫,口中漫不经意地道:“一个是这次跟我们来的,好像是一名四级黑旗武士,姓沈,是么?这边的一个……唔……面生得很,大概是分府派来当差的吧?”
符魔悠悠然接着道:“老主公不想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死的?以及他们是死在谁人手上么?”
公孙老魔挥挥手道:“进去再说吧!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不会是病死的就是了!”
符魔站着不动,又问道:“那么老主公以为他们是死于何人之手?”
公孙老魔又是一咦道:“你老儿问得可真怪!只要不是死在你老儿手里,气都断尽了,谁下的手,还不都一样?”
符魔平静地道:“两人正是死在我老符手里!”
公孙老魔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你老儿愈来愈不像话了,人死在你老符手里,就等于死在我公孙奇手里一样,试问我公孙奇哪一次杀人没有理由?”
符魔冷冷接着道:“这次例外!”
公孙老魔停下笑声,皱眉说道:“你老儿今夜像是跟老夫难为定了一般,管你老儿是失手误杀也好,冤枉屈杀也好,老夫不想再问这档事,难道也不可以么?”
符魔摇摇头道:“不可以!”
公孙老魔精目滚动,忽然微微一笑道:“好,你说吧!老夫知道,你老儿的牛脾气大概又作了,除非翻脸,只有洗耳恭听之矣!”
说着,走来门檐下,含笑注目以待。
符魔脸一扬,悠悠问道:“老主公今夜之心情怎会这样好?那是一件什么喜事,可否先说出来,也叫老奴高兴高兴?”
公孙老魔微笑道:“喜事是有一件,老夫并不打算瞒你,不过按次序讲,似乎还没有轮到老夫开口的时候。”
符魔淡淡说道:“老奴只不过担心一说出这两人之死亡经过,老主公那件喜事也许会受到一点不良影响而已。”
公孙老魔眼皮一眨,迅即摇头笑道:“也许有可能,不过不太容易,你老儿似乎可以放心。”
符魔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接着,手朝雪地上那两具尸体一指,缓缓说道:“这位天水狐沈老弟,受伤于南大街龙门酒楼,经老奴路过时现,由老奴叫分府一名七级武士抱了回来,老奴因为提前一步入宅,最后便变成眼前这副样子,受伤的沈老弟死了,外加这名值班武士,同时那名抱人回来的武士却走得不知去向!”
公孙老魔问道:“走掉的那名七级武士叫什么名字?”
符魔缓缓回答道:“巴全贵。”
公孙老魔又问道:“就是那个”
符魔慢吞吞的又补了一句道:“所谓‘巴全贵’,只是指‘外貌’和‘衣着’,而事实上他并不是我们这儿当差的那个‘巴全贵’!”
公孙老魔道:“是谁?”
符魔一字字说道:“就是老主公要找的那个苏家小子!”
公孙老魔一呆道:“真的假的?”
符魔轻轻咳了一下道:“老奴已经告过罪了,希望这一事实未为老主公带来太多的意外。老奴追随老主公几近半个甲子,长处与短处,谅老主公必然很清楚,老奴从不故意邀功,亦甚少饰非掩过……”
公孙老魔定一定神,问道:“你老儿将这件事报告出来,用意何在?”
符魔仰脸望天道:“老奴别无他求,只求一个心安理得,但老奴适才思之再三,始终无法自我辩解,所以现在希望老主公做主天王府那些武士守则,最好也能适用于老奴!”
公孙老魔侧目道:“你希望老夫将你‘减俸’?‘拘禁’?还是‘削除名位’?”
符魔仰脸如故道:“没有一名武士在犯错后,能要求得到什么样的处罚。”
公孙老魔点点头道:“好的,老夫现在处罚你处罚你不许再提这件事,就像什么也没有生过一样!”
符魔愕然转过脸来,惊讶远甚于欣慰,张目讷讷道:“老……老主公……真的不以为遗憾?”
公孙老魔微微一笑道:“那是老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