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澄只摇了摇头。刑部大牢的衙役将在交班时换成自己人,其余的无需再布防,动静闹大才真是节外生枝。
曲同音摆摆袖,抽身离开小花房。此前和徐靖云分道而行,借口有重要案卷落在书房,现下回刑部府,以防万一碰见徐靖云,他顺路去书房取了册案卷。
今夜非良夜,却是与他无关。
点翠楼照常开门迎客。
楼下大堂唯有一客在坐,衣衫破旧,头发蓬乱,脸上是常年风吹日晒的铜色,面前一壶茶半个时辰还未喝完。
却也没人催促,店小二坐在角落打盹。
如此明目张胆的监视,要如何把人悄无声息地拿下,连齐一筹莫展。
正此时,见文公子挎着拂尘打楼内出来,不知是毫无戒心还是把握十足,根本不担心是否被人跟踪监视,径直往城门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农夫扮相的肖何跟了出来,不忘挑起门口一担柴。
连齐一应三人,悄悄尾随。
到了城门口,只见文公子走向一个马贩子,二话不说交了银子买了马,牵出城外后,立刻跨上马背,随着一声低喝,马儿撒蹄飞驰。
眼见肖何扔下柴火,匆忙走向马贩子,连齐抓准时机疾步跟上,三人围住肖何,锋利的匕首抵在肖何腰间。
肖何猝不及防,惊惶地扫视一眼陌生的三人,将欲还手,却腰间突然刺痛,耳边传来不容抗拒的命令,“跟我们走。”
肖何束手就擒,行至僻静无人处,
为人鱼肉的肖何却强撑气势,厉声道,“你们何人?好大的胆子,可知我…”
未等他报上不可侵犯的身份,连齐抬手狠狠一记掌劈将他打昏。
文无隅策马出城,一路飞奔,日暮将近之时抵达破庙。
谢晚成与赫平章正相对无言,另外还有一人喋喋不休,“平兄,你这次接的什么买卖,带兄弟一起发财啊,雇主是谁,透露一下嘛,你不方便说,由我来说,多个人多个照应,我这一身的本事正愁找不到用武之地,可别小瞧了我……”
“雇主来了。”见文无隅现身破庙,赫平章不耐烦道。
文无隅进门便道,“可以,有命回来再付佣金。”
那人愣了片刻,立即喜出望外迎上前,“好啊好啊,财神爷出多少价钱?”
“你要多少合适?”文无隅反问。
那人犹豫着报出个数,“五万?”
“成交。”文无隅接道。
许是没曾想到雇主如此爽快,那人兴奋得呼吸疾喘,仿佛已经看到金灿灿的银两装得钵满盆满,两眼直冒金光,口中嚷嚷着,“我祁天终于发财啦!”
本想吓唬此人,却此人要钱不要命的程度令人刮目,文无隅便不作多想,盘腿坐两人旁边。
赫平章淡淡开口道,“文公子,这回该是最后一次交易了吧?”
“但愿是吧。”
赫平章眉心一抽,拔下嘴里的枯草,“你还是没把握?”
“今晚成功与否只能看你们。”
“总之今夜过后我就离开京城,这一天天的在京城打转,好生无趣。”说着人往后一仰,躺草堆上。恢复本来面貌的赫平章可谓仪表堂堂,只是眉目间的英锐之气不够正义凛然,时不时透露出一种无情。
末了他又追加一句,
“不过你放心,今晚的行动我一定尽全力,死活给你个交代就是。”
文无隅无声笑了笑,他不担心赫平章等人中途落跑,混迹江湖之人,多视信义为立身之本。
“其他人何时到?”
“城门关闭之前能到齐,那附近已有人先行埋伏。”
文无隅默了会儿,“你可看见王爷的车驾出城?”
这时悄悄走近的祁天抢了话去,“有有有,还看见个穿得很靓丽的男人骑马出城,好久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