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宁昭同大包小包拖家带口,进城(回国)参加大闺女婚礼。崔乔一下飞机就让老爹老妈拎回去了,宁昭同没跟家里人说,还得自己带着行李打车回家。一下车,门口站岗的警卫差点没敢认她,磕绊了一下:“朱、朱鸿老师?!”怎么晒得这么黑啊。“你认识我啊,你认识我就行,”宁昭同把行李一扔,“累死我了,帮我打一下家里电话,让家里人出来帮我搬下东西。”“啊、好!”结果很尴尬,宁瓅在小区那边候嫁,沉平莛基本上不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宁昭同没辙,先给闺女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然后不太熟练地找出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那边接得很快:“你回国了?”“能回来吗,帮忙搬个东西,”宁昭同长长呼出一口气,“不行你找人来帮我搬,实在太沉了,我手都软了。”沉平莛推开凳子,拿起外套小步往外跑:“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到。”宁昭同带回来的是自己的手稿,用纸笔整理思路和留下灵感是她的习惯,上面还有很多崔乔的速写,她觉得相当有价值,该好好保存。一行人搬着一摞摞纸张回到官邸,宁昭同直接上楼洗了个大澡,沉平莛觉得干等着煎熬,打发了司机后在一楼的盥洗室洗了一下。洗完进房间,她还没出来,他看着桌上凌乱的纸张,心说她也没有特地装订藏着,应该可以看吧。结果这一看,就看入了迷。崔乔在绘画艺术上的造诣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这一系列速写小画都很有水平,寥寥几笔就灵动勾勒出整个画面,生动巧妙。晨练的女人,抱枪的猎手,篝火旁的舞蹈,星月下的歌声。那是她和崔乔的小世界。留白的部分都是满足和幸福。一声轻响,门开了,宁昭同裹着头发出来,瞅了他一眼:“看啥呢。”沉平莛动作一顿,起身:“看你的笔记。”“整理出来我就放家里了,到时候你随时随便翻,”宁昭同打了个哈欠,端起熟悉的杯子喝到口温度适中的牛奶,心里满意他体贴,“商量个事儿,能抱你一下吗?”他怔了一下。“提前说好,抱了不负责的那种。”她道。他轻笑一声,过来从后面搂住她,低声道:“多抱几下。”我很想你。宁昭同晒得太黑,柜子里的礼服基本上都没办法穿了。不过宁瓅也黑,选了小半月,最后礼服挑的都是黑的。宁昭同跟品牌方联系了一下,那边态度很好地表示愿意为她赶工一件同系列的长辈婚宴礼服。当然,结婚总不能抢新人的风头,改版到最后裙摆剪到踝间,稍稍冲淡了一点庄重感。就是有点显年轻。沉平莛看着她尝试给自己编两个辫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在最后她散开了头发,打消了这个念头。婚礼当天送亲,宁昭同跟沉平莛站在一起,打量着一家四口,突然扑哧一声。沉平莛握住她的手,低声问:“笑什么?”“你看这个对比,”宁昭同笑,“一看小英子就是嫁进来的。”宁瓅穿黑,封远英就只能穿白了,而宁昭同和沉平莛是黑裙搭黑西装,看着确实泾渭分明了一些。封远英失笑,宁瓅不满:“妈妈!不许叫他小英子!”“好好好,妈妈不叫妈妈不叫,”宁昭同把橘团团扔到宁瓅裙子上,跟沉平莛笑着吐槽,“还没出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婚车在中,一辆前车,一辆后车,看着相当低调。然而一进钓鱼台,就能看见薛姓便宜老爸究竟砸了多少钱了。宁瓅抱着橘团团下车,人群里已经颇能见到几张熟面孔了,封远英看路不太平想来扶她,结果抓了个空。“奶奶!”宁瓅笑得跟花儿似的,扔了橘团团扑到苏笙怀里,“瓅瓅好久没见到你了!”苏笙都吓着了,想让她别乱叫又有点张不了嘴:“啊、瓅瓅……”吴琴在旁边看着,心说原来瓅瓅是一直这么离谱,逮着个面善的女性长辈就叫奶奶。想到这里,吴琴多看了穿军礼服的聂郁一眼,略有感叹。看看人家这帅儿子,多精神啊。钱没少花,但在座真正能说得上是“客人”的估计也就两桌子,还得涵盖封远英那边的亲戚,所以一应礼节都过得非常松弛。比如新人根本没站门口迎客,开餐之前新娘就拉着新郎认了一遍脸,“爷爷”“奶奶”“平平”“郁郁”地叫了一圈,封远英都不敢看沉平莛的脸色。不过这也让来宾们不那么拘束了,不多会儿崔青松和聂渡云已经是约过饭后下棋的交情了,陈承平甚至说好了要跟吴琴凑搭子打麻将。“我记得,朱鸿不是你的真名吧,”赵楷诗坐到宁昭同旁边,看着边上的喧闹,“终于见到你了。”宁昭同还不太认识赵楷诗,刘蒙估摸着也是这么回事,主动介绍道:“我夫人,赵楷诗。”“多有怠慢,您见谅,”宁昭同缓了神色,跟赵楷诗握了一下手,“我姓宁,宁昭同,昭显的昭,同意的同。”沉平莛补充:“赵夫人说要请你吃饭,说好几次了,是我们不周到。”赵楷诗面对沉平莛就要客气生疏很多了,递了两句场面话过来,又跟宁昭同解释:“楷体,诗书,赵楷诗,我也在高校工作。”宁昭同一听就笑:“您说‘也’,但我现在是真不敢说自己在高校工作了。”赵楷诗也笑:“外面人都很好奇你在哪里,沉书记爱妻心切,也不肯透露芳踪。”“我在非洲折腾,”宁昭同倒是坦然,“闲不住。”非洲折腾。赵楷诗没想到这个答案,琢磨出点意味后微有叹息:“还是年轻人好,有勇气踏出舒适区。”舒适区。沉平莛想着,或许那块贫瘠的土地才是她的舒适区。说到年轻,刘蒙问:“朱鸿几岁啊?”沉平莛道:“三十三了。”赵楷诗嗔了刘蒙一句:“羡慕吧?”“羡慕我也不敢说啊,”刘蒙开玩笑,还想说什么,却看见门口老男人们来了,“啊,都来了。”几人神色都齐齐敛了敛,起身迎上去,只是外人看着那姿态,倒说不上恭顺。不过这二位,确实也不必做什么恭顺姿态。宁瓅爱磕头,午宴仪式上就安排了一个跪谢父母的环节。封家人其实没太多讲究,但宁瓅想多给封远英一点面子,所以是先跪的封家父母。反正就算排在后面,也不会有人看低宁昭同和沉平莛,况且宁瓅也有更多的话要跟宁昭同说,放到后面慢慢来正好。宁瓅拜过父母,拿过话筒说了一句:“妈妈,我再给你磕一个吧。放心,我不会问你多要一个红包的。”底下哄笑了一声,宁昭同开玩笑:“要带你家英英吗?”“当然,进我们宁家的门,多给家主磕一个理所应当,”宁瓅扯了封远英一下,“你恭敬一点,妈妈要赶你的话爸爸也拦不住的。”封远英忍着笑:“好,我恭敬一点。”两人齐齐拜下,宁昭同看着都恍惚了一下,眼睫沾上点湿润痕迹。没想到,她还有机会参加瓅瓅的婚礼。拜完又起,宁瓅看着母亲的面容,不知道怎么的,满腹的话都堵住了。宁昭同好像看出来了,神情柔和地安慰道:“看来太紧张了,要不以后再慢慢跟妈妈说。”这话一入耳,宁瓅顿时大哭起来,惊得上座四个人都站起来了。宁瓅推开那些安慰的手,抱着宁昭同的腿泣不成声:“妈妈、妈妈!瓅瓅不要等了、妈妈……”“以后”二字说不得的。她曾经轻描淡写地将这两个字吐出来,往后就再没能见她的母亲一面。宁昭同被哭得心都疼了,把周围人拨开,紧紧把女儿抱进怀里:“好了好了瓅瓅,妈妈在这里,瓅瓅先哭一会儿,妈妈在这儿呢……”宁瓅拼命把脸往她怀里埋,哭得声嘶力竭,几如失凭的雏鸟。场中人看着听着,突然就一起湿了眼眶,心里极不是滋味。这个小姑娘,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吧。一场仪式虎头蛇尾,等新娘被母亲抱着回了后台,台下跟着空荡了不少。刘蒙还挺尴尬的,旁边人也小声问他:“这个女儿,不是沉书记和朱鸿的养女吗?”怎么抱着朱鸿哭成这样。“肯定是费心教养的,”赵楷诗感叹,“这是真把养女当亲女儿看。”把养女当亲女儿看,却没有亲女儿,这指向的是另一个暗地里沸反盈天的传闻,沉平莛估计没有生育能力。气氛凝滞了片刻,很快又恢复如初,何效允主动举杯,笑出了一脸的祝福。新婚当晚,宁瓅是挨着爸妈睡的。宁瓅躺在正中,抱着宁昭同的手:“妈妈,舅舅家的妹妹和你长得很像,妈妈还记得乐乐吗……”宁昭同捏着闺女的手,温声道:“妈妈记得。”“乐乐长得特别像你,比我长得像,”说完这句,察觉到沉平莛动了一下,宁瓅用另一只手揽住沉平莛的手,“爸爸们都特别喜欢乐乐,乐乐一到家他们就抢着抱她,后来舅舅看我吃醋了,就不太带乐乐过来了……”宁昭同嗯了一声:“他们坏,竟然忽视瓅瓅,以后我们不理他们了。”“也没有,我知道,他们只是特别想你,”宁瓅失落,“哥哥家也是小女孩,小名叫桐桐,梧桐树的桐。非非说哥哥不像话,都不避母讳,后来连家法都请出来了,哥哥就是不肯改。”“……你哥哥怀的?”宁昭同问。沉平莛又动了一下。“对,哥哥自己的细胞,卵子是哥夫的姐姐捐的。”也是,张肃弱精,而如果用念念的精子,就不能用觅觅的卵细胞了。
宁瓅拉了一下母亲的手:“但是非非其实很喜欢桐桐的,我看见过他带桐桐在后山上玩,还教她念书写字,可耐心了。”宁昭同心头酸了一下。“招招姐姐的女儿也很像你。”宁昭同怔了一下:“……像我?”“招招姐姐家的小侄女是昭雅姑姑家的表弟供精的,当时把招瑜阿姨气得说要跟招招姐姐断绝关系,招瑜阿姨以为是崔叔叔撺掇姐姐这么做的,骂崔叔叔是变态,”宁瓅叹气,“觅觅姐姐也骂,说他们脑子都有病,想用基因整合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小辈,也不嫌膈应。”沉平莛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有做什么吗?”“妈妈过世后你基本上不回家了,”宁瓅看着天花板,“你根本不管家里的事,也不想见我,你说我跟妈妈长得像。后来外婆去世,舅舅舅妈带着乐乐到襄阳奔丧,你看见乐乐就不动了,问舅舅愿不愿意把孩子留下来。”沉平莛不吭声。“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什么我跟妈妈长得太像了,根本就是我还不够像妈妈,”宁瓅嘟囔了几句,“然后你就搬到南京去了,说什么旧朋友都在南京,你哪儿来的旧朋友,给舅舅吓得够呛。”宁昭同很轻地笑了一声。屋内静了一会儿。宁瓅突然道:“所以我生了很多孩子,他们的父亲绝大部分都是少数族裔,我的孩子就不会像妈妈你了。家里这群男人的执念太病态了,我不想我的下一辈还笼罩在这种阴影下面。”宁昭同喉间微微一滞。“但是妈妈,后来我意识到,你对这个家的影响根本不在于基因,”宁瓅小声道,“觅觅姐姐那么坚强洒脱,每年一到祭奠的时候就哭,每次都要静静动手打晕她,不然不肯起来。小的时候我不懂,后来念念哥哥告诉我,妈妈不仅给了我们生命,还给了我们生命的意义。”“瓅瓅……”宁昭同轻轻哽咽了一下,“不可以这么说。”如果孩子们生命的意义也是她所赐予的,那她的孩子们,要怎么担负她的离去。“妈妈,我真的好开心能成为你的女儿,”宁瓅的声音也带着轻微的哭腔,侧身钻进宁昭同的怀里,“我想要永远待在妈妈身边。”宁瓅睡着后,宁昭同和沉平莛齐齐起身,让隔壁的封远英进去照顾一二。封远英西服都还没脱,点过头后悄无声息地钻进门里,而后静静地坐到了床边。两人回了主卧躺下,都没说话,但都知道彼此没睡着。夜半沉平莛突然动了一下,宁昭同反应有点大,让得远了一些,他察觉到了,屏住呼吸。片刻后,他很长很缓地发出了一声叹息。过了一会儿,宁昭同开口:“今天的场面,就是我们家聚会的日常。人特别多,乱糟糟的,是不是还挺滑稽的。”“我很羡慕。”他道。“羡慕什么,你的未来繁花似锦的,还怕不热闹。”他一下子翻身过来,按住她的手臂:“怕见不到你。”她又是下意识想躲,却感受到了他的强硬,他握住她的腰,用力把她搂进了怀里。分别太久,已经不熟悉这样的距离了,身体微微僵硬,连呼吸都是颤的。“我问了自己无数次,到底值不值,”他道,“今天终于想明白了。”她按住腰腹间的手。他将额头靠在她的肩头:“我不想跟他走上一样的路,遗憾那么长的晚年。”眼底的泪光还是集聚到了一起,她喉间微微一哽:“我、不会让着你……”“该我让着你了,”他笑,手臂收紧,低声道,“宁昭同,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看着你,做你想做的事。”他不想走向那种结局。连一声“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都不敢叹给世人听。泪流得有些放肆,大概是被截留了太久,他捧住她的脸一一吻干净,低声道:“我有礼物给你。”礼物。她轻轻抽噎了一下,隔着泪光看他。他握着她的手起身,牵着她走到柜子边上去,取出一个盒子。她胡乱抹了两把泪痕,低头将蝴蝶结拆开,动作一顿。一根没有任何装饰的皮鞭,鞭梢设计相当专业,一看就是能甩出音爆声的。她伸进去摩挲了一下,失笑,小声道:“这看起来能抽出人命,你受得住吗?”他怔了一下:“你要打我?”她也怔了一下:“啊,送我鞭子,不是让我打你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下。想拒绝,又有点开不了口。“不是吧不是吧,真没这个意思啊?”她轻笑,凑近了,“不然试试?试过吗?”他微微吸了一口气,按住她的肩膀:“宁”“咔嚓。”一点异样的声响掠过耳畔,紧接着手腕一紧,两个冰冷的金属圈环上来,将自己的双手拷在了身前。“你说巧不巧,刚好摸到了,”她笑眯眯的,吐息扑在他的鼻尖,“礼尚往来,拷了我那么多次,该我拷拷你了吧?”拷了她那么多次。这句话让他有些克制不住地想笑,想就着从话头里讨回几分便宜,却突然身体一轻。她将他抱上桌面,抬起他的腿挽在自己臂弯里,将他的膝盖压到他的胸前。这个姿态实在是太挑战他的性别认知定势了,他按捺住强烈的耻感,紧紧握住她的袖子:“你要做什么?”“乖一点,我都没逼着你叫主人,”她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别得寸进尺。”得寸进尺。他别开脸,感受着耳畔久违的热度,稍稍垂下眼睛,轻轻咬牙。鞭子而已……她总不可能往死里打他,忍忍就过了。但她有远比鞭笞的疼痛更折磨人的手段。眼睛被领带缠住,他被她压在衣柜与桌子的小角落里,肆意地亲吻。嘴唇从鼻梁到腿根,留下灼烫和湿润,缠绵得几乎像是玩弄。他克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鞭梢甩出尖锐的音爆声,落在身上那些难以想象的角落里时却又是轻柔的。脖颈,胸前,腿间,长鞭冰冷地在他身上游移,几乎像是一条嘶嘶吐信的蛇。她用掌心轻轻摩挲他挺立起来的乳首,动作轻佻从容,欣赏着他忍耐的模样。而后指尖点着他的胸膛,一路向下,握住他硬得不像样的性器。“它好像很喜欢我这么对它,”她用气声告诉他,“你呢,你喜不喜欢我这么对你?喜不喜欢我把你脱光了拷起来,把你蒙着眼睛按在桌子上,用鞭子玩你?”他别开脸用力地呼吸,又被她握住下巴扳回来,落下一个吻。好重好长的吻,辗转里几乎能闻到血腥气,他挣扎着想离开,却找不到躲避的空间。唾液从嘴角流下来,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但思绪还不待发散开,下身就被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疼吗?”她撤开了一点,语调温柔得像刚才不是她动的手,“我揉揉它好不好?”下身很没出息地更硬了一点,他也没好意思对她这一口咸的一口甜的有异议,渐渐的觉得她这手法还挺不错,甚至催了一句:“再快一、啊。”他又被攥了一下,放在她肩头的手都掐紧了。她轻轻吻过他绷紧的下颌角:“不许提意见哦。”他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咬住下唇,不说话了,只有一些轻微的吸气声泄露出来。而她仿佛也成了个厚道人,极尽温柔地伺候着他身下那东西,很快就让他有了想射的意思。他有点忍不住了,虽然觉得她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却也将潮红的脸贴上来,低声请求:“快、快一点……”“嗯?”她笑,尾音微微上扬,“什么快一点?”他闭了闭眼,开始主动地将腰胯往她手心里送,而将要攀上去的前一秒,她握住了他的顶端。“宁……”他急促地喘息着:“别这样、唔……”“别怎么样?”她又开始温柔地套弄手底的性器,“求求我?”快感积蓄到顶端却不得释放,渐渐酿成难以言喻的痛苦,反复几次,他有点受不了了:“不要、别……”“别什么?”她声音低低的,“不求求我吗?求一求我,让我放你高潮。”生理性的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流出来,又被真丝吸了个干净,恳求哽在喉间,断断续续地出来:“求你、求你,别玩了、求你……”他请求她的准许,结束他的痛苦,放他攀上欲望的顶端。她很轻地笑了一声,到底放了手。压抑太久的高潮冲得他眼前都是黑的,而在同一时间,悬在头顶的鞭子重重地落在了腿边。两种强烈的感官冲击裹挟而来,在那一刻他才真正开始恐惧,甚至开始战栗——她竟然要让他混淆,她带给他的痛苦和快慰。他在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驯服,不止是要他心甘情愿地领受,且是要他甘之如饴地追求,追求她赐予的一切忐忑、痛苦、悲哀,甚至是抛弃。领带被揭开,他隔着眼泪看着她的面容,很轻地开始哭泣。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他意识到今天自己将向她全部地打开,毫无保留地,让她一览无遗地看清他的内心。“说你爱我。”她低声下令。“我爱你,”他轻轻抽泣了一下,将额头贴在她的面颊上,“别离开我。”他终于能坦然宣告愿意。以驯服的绳索,换来永远留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