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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你们倒是瞒得很好。&rdo;苏措终于把那颗早已捂热的棋子摁到棋布上，&ldo;我来了两天，居然半点异样都没看出来。&rdo;

&ldo;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才会控制情绪和言行。&rdo;苏智平淡地说。

苏措笑笑不语，不然他在事业上也不会成功了。

瞧着棋子，苏智状若随口一问：&ldo;阿措，我回国好，还是不回国？&rdo;

苏措一默，&ldo;是你自己的事，不要问我。&rdo;

&ldo;我一定要问你，你会说什么？&rdo;

苏措定定看着他，&ldo;如果你问我的意见，那我会说，回去。&rdo;

两个人然后就不说话，一人一子贴得飞快。来往三十余子后，苏智借着灯光端详棋局，不由得摇头。尽管苏措这么多年没有下，还让了五子，可和自己的级别还是相差太多。

&ldo;我的围棋还是你教的，那时才上小学吧。平时你总是自己跟自己下，坐在桌前，整个人都小小的，精致得像洋娃娃，看上去好可怜，我就打算学会了陪你，可我实在是没有你聪明，次次惨败。不过话说回来，世界上也没几个人有你的那个天赋，&rdo;苏智叹气，沉吟着问，&ldo;为什么不再下棋？&rdo;

苏措凄凉地一笑。心里的那块大石压得她几乎无法喘息。她看着苏智的面孔，片刻后才说：&ldo;上次那局已经把我的一切都输掉了。&rdo;

&ldo;你没有输掉一切。&rdo;在那样柔和得仿佛做梦一样的灯光下，苏智觉得说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于是真的说出来，&ldo;阿措，你那么聪明，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个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rdo;

苏措抬起如水的眸子看他，&ldo;哥哥，你怎么也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如果你也明白了，那为什么还在这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rdo;

苏智伏案大笑，笑毕后把棋子一颗颗地放回棋盒，然后说：&ldo;阿措，你其实也跟我一样啊，心肠又软，总是硬不下心。你知不知道你像什么动物？平时会笑会闹，可是一提起感情的事情就把自己缩成了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不理你还好，一旦谁试图走过来，你就踢他，自己伤痕累累不说，别人也带了一身的伤。&rdo;

苏措侧了头，专心地听着海浪声。半晌后才轻声说：&ldo;这些年我一直在躲啊。为了躲开他们，我费尽心机，耗尽力气，我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可是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像是在下一盘注定要输的棋，怎么下，都是一败涂地。&rdo;

苏智伸手过来，手心摁在她的肩头，轻声说：&ldo;小妹，躲不开啊。&rdo;

第十七章回来（1）

再次躺到床上去的时候，苏措很快就睡着了，起初倒是睡得好，不过在醒之前做了个梦，像是光怪陆离的电影镜头，全是零散的碎片。起初是赵老师，她穿着白色大褂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说，小苏，粒子轨迹图给我看看；随后出现的是爷爷，他竖起眉毛，凶巴巴地说阿措你怎么又不听话；再之后是过世的父母，两人对她笑着，摸着她的脸蛋，说，我们家阿措最聪明了，爸爸妈妈永远都爱你，两个人还是年轻时的那个样子，一点都不老。最后是江为止，他坐在棋盘的那头，还是那么英俊，以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说，阿措，跟我一起上华大，好吗？我不许你考别的学校，那样我就看不到你了；要是你变了心的话，让我怎么办呢？

冷汗淋漓地醒过来，依然还是半夜，她不过才睡了半个小时。同时她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估摸着他们已经不在厨房，她再次下楼。让她意外的是陈子嘉居然还没睡，聚精会神地翻看着一叠文件，手边除了电脑笔记本，还有一大壶咖啡，壶里空了一半。

看到陈子嘉放下手里的文件，疑惑地看着她；她简短地解释了句&ldo;我来找水&rdo;，然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动。

&ldo;没有热水，只有咖啡。&rdo;陈子嘉递过咖啡给她。

苏措胃搅成了一团，摁着额头苦笑着说：&ldo;我不喜欢喝咖啡。师兄，你也少喝一点，你的胃不好，这么熬夜不好。&rdo;

&ldo;你等一等。&rdo;

烧水的间隙苏措看到他电脑显示屏上的界面，昏成糨糊的脑袋又起了点精神，她一只手支着下巴，侧头默默看着陈子嘉在文件上修改增减，有时又拖过电脑查询什么，他面目沉静如水，偶尔稍稍敛一下眉头，然后迅速地又舒展开。

&ldo;看什么？&rdo;陈子嘉终于侧过头。

&ldo;师兄，你真是我见过长得最英俊的人了。从小到大，喜欢你的女生，都多得不得了。我记得读大学的时候，不晓得多少人都嫉妒米诗，&rdo;苏措笑眯眯地说，&ldo;我们宿舍那几位，人人都有一大堆你的照片。她们还想混到你们学院的晚会，趁你喝醉了占便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