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发现一个看似正常的普通人类摘下帽子居然露出两只毛绒绒的猫耳朵,都会惊呆的。
终于跑到自认为安全的角落后,秦卿蹲在地上,伸手捂着头顶的耳朵,不知所措。
就算路上行人再稀少,他也没心大到能用这样的造型到处移动。若是遇上陌生人被侧目也就算了,再撞上袁闻语可怎么办呀。
傻愣着撸了半天自己的耳朵,秦卿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浪费时间了。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像狼外婆一样裹在了头上,刚打算继续探寻秦缘的气息,才刚一催动法术,突然一惊。
刚才情急之下慌乱中选择了一条小路,似乎歪打正着了。
秦缘离这里很近,甚至就在方圆十米之内。
秦卿四下仔细看了一圈,发现这是一处十分老旧的居民区,周围大多是一些建筑年龄可能快要上百的平房,墙壁斑驳,二次翻修又破损的水泥下露出的都是青砖。
他小心翼翼四处打量着走了几步后,在一处拐角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杂物堆。那儿堆放着不少老旧家具,风吹日晒下显得残破不堪。
秦卿试探性地小声唤了一句:“秦缘?你在吗?”
话音刚落,那儿一台背靠外的破沙发上立刻传来了一阵响动。紧接着,有个脑袋缓缓探了出来。
等秦卿和那双大眼睛四目相对,紧接着对方立刻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大喊:“卿卿~!”。
秦缘醒着,甚至没有遭到任何控制。
而他之所以在这样一个破家具堆里一直窝到现在,是因为光着身子。赤身露体连内裤都没穿在室外呆了半天,使他精神极度脆弱,一见到秦卿,立刻眼泪就下来了。
秦卿才刚跑过去,立刻就被抱着一通哭诉。情绪激动之下的秦缘混杂着哭腔口齿不清,秦卿听了半天也只捕捉到只言片语。他一边拍着秦缘的背脊安抚他,一边努力拼凑,猜测他大约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人扒光了衣服,醒来后不知所措,只能缩着不敢动弹。
好不容易等他缓过来,秦卿想赶紧带他回去好好休息,但又遇上了难题。
秦缘还是没有衣服可以穿。
秦卿的外套用来裹头了,若是把里面的内搭给秦缘,那自己就要裸奔。更何况,他也只有一条长裤,他们俩之间总有一个要光着屁股。而要是他变回猫咪,那他身上的所有衣物都会立刻消失。毕竟那也是变化的一部分。
纠结了一阵,也只有先回去拿衣物再来接他这一条路了。
只是秦缘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在听说秦卿要走后,表情看起来又像是要哭了。
“我很快就回来,真的,超快!”秦卿向他保证,“你再躲一会儿,不会很久的。”
秦缘低着头吸了吸鼻子,然后对他挤出了一个笑容。
“嗯,”他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不管发生什么,卿卿肯定会来找我的。”。
在飞奔回去的路上,秦卿突然想起在若干年前,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那时的秦缘还是一个只有现在一半高的小娃娃,有天突然从秦家的大宅子里消失了。
秦卿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找过去,始终见不到他的影子。
反正这熊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偷溜出去了。秦卿初时还只是气哼哼在心里痛骂小屁孩儿不知轻重,等疯完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教育他。
一直等到半夜,他从睡梦中模模糊糊醒来,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床铺上没有人,那个非要搂着他才肯睡觉的小祖宗依旧不见踪影。
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在离家不远处一座枯井附近听到了秦缘细小的啜泣声。
彼时秦卿变作人形要比这小屁孩儿高上许多,跳下井再让他搂着自己的脖子后,没费太大功夫便借着绳索爬了上来。
一路抱着他回到住处时,那栋三层楼高的别墅安安静静。大多数人睡着,少数在房里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人发现秦缘消失过,也没人注意到他又回来了。
“只有卿卿会来找我,”秦缘那时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吸着鼻子,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拱得他整个肩膀都变得潮乎乎的,“卿卿最好了。”。
那是从许久以前起的,不曾许诺却也不可辜负的信赖。
秦卿取衣物的速度比他预计中更快许多。为了争分夺秒,他甚至没空给自己再找一顶帽子。
终于赶回秦缘所在的那个杂物堆附近时,他一贯缺乏锻炼的身体因为过度奔跑而气喘吁吁,不得不放缓了脚步。
正当他即将走进那个拐角,却突然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