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楚惊澜掀开食盒的手一顿。
&esp;&esp;不足半天?
&esp;&esp;萧墨可算把事情说完了:“我要做的事意外已经完成,不需要我出手了,以后,我就是这里真正的人,再不会走了。”
&esp;&esp;萧墨说完,发现楚惊澜没有半点反应,也没有回音,不由扭头去看他:“楚惊澜?”
&esp;&esp;“……原来如此,不走了,那就好。”楚惊澜稳着嗓音说完,一手在袖子中已经将指甲掐进手心,一手慢慢松开萧墨的掌心,“我去别的房间拿个东西。”
&esp;&esp;萧墨不疑有他:“嗯。”
&esp;&esp;楚惊澜疾步走到门口,脚即将迈出门前,却又停下,他想回头,但脸只侧了一半,脖颈僵住,不肯再动,却仍坚持着把话说完:“你在这里等我。”
&esp;&esp;萧墨:“好。”
&esp;&esp;萧墨暂时没有去甲板上看风景的意思,自然会坐在这里等楚惊澜。
&esp;&esp;球球上船后就踩在窗边一个花篮上当装饰,在楚惊澜走后,它听到他俩方才的对话,听着萧墨熟悉的声音,看到楚惊澜对萧墨的态度,有点迟疑发问:“你、你是……”
&esp;&esp;萧墨冲它笑了笑:“球球,是我啊。”
&esp;&esp;楚惊澜不是没有听到身后屋内球球突然发出的惊叫,但他暂时顾不上了,一进到另外的屋子里,楚惊澜立刻布下隔音结界,而后手“嘭”地一声,死死按在了桌面上。
&esp;&esp;他十指收紧,硬生生在坚硬的黑宣石桌面上划出深深的沟壑,指尖惨白,一如他现在的脸色。
&esp;&esp;半日,对萧墨来说他们的分别竟至多不过半日。
&esp;&esp;可今日重逢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动摇,那么怀念无措,他以为,他以为萧墨也在另外的地方度过了三百年。
&esp;&esp;楚惊澜咬着牙关,宣石桌面上开始出现深深的裂纹。
&esp;&esp;所以在萧墨眼里,他半日前看见的还是三百年前的自己。
&esp;&esp;三百年前的楚惊澜究竟是什么样,楚惊澜自己都要想不起来了,他要去哪儿给萧墨找一个从前的楚惊澜?
&esp;&esp;“嘭!”
&esp;&esp;坚硬无比,可用来锻造武器的黑宣石在楚惊澜手下化为齑粉,簌簌掉落。
&esp;&esp;黑色的砂砾滚落地面,楚惊澜微微喘着粗气,抬眸又刚好对上了屋子里的镜子。
&esp;&esp;面部肌肉绷得死紧,眉目间是散不开的戾气,楚惊澜即便快忘了自己曾经的模样,但也知道,肯定不是这样。
&esp;&esp;狰狞、丑陋。
&esp;&esp;楚惊澜忍无可忍一抬手,镜子哗啦碎裂,砸在地面,残渣溅起。
&esp;&esp;从前的楚惊澜找不回来了,但是……为什么必须要从前的他呢?
&esp;&esp;怕萧墨被吓走?可他迟早会看到自己的真实模样。
&esp;&esp;不,不该担心这点,如今萧墨不过元婴,哪怕真被吓住,也不可能从他手里逃跑。
&esp;&esp;楚惊澜的手指一点点松开,表情一点点抹平。
&esp;&esp;萧墨说自己不会离开修真界了,这很好,就算发现楚惊澜的真面目后,萧墨会厌恶如今的他,也绝对别想离开自己身边。
&esp;&esp;要什么,就自己去抓住,他等得够久了,不想再等了。
&esp;&esp;绝不放萧墨再次离开,绝不。
&esp;&esp;楚惊澜表情再度安静下来,他挥手,将屋内的狼藉抹平,随手拿起个香炉,提着回到了方才的房间。
&esp;&esp;屋子里,茶水还在冒着热气,而球球已经跟萧墨认亲,三百多岁的鸟,正在哇哇大哭,真的哭成了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