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生活慢慢的恢复如初,每天上班下班,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干活的时候,肚子已经快碰着台面了,王班长给我在后腰上塞个棉垫,让我倚着。
同事开始猜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王班长和质检员有经验,问我晚上做梦都梦到什么?是花还是果实,如果梦到花,就可能生女儿,如果是梦到果实,十有**就会生儿子。
“我那个时候一做梦就是花,哎呀,在那花园里,红的绿的别提多好看了,醒了烦气,再睡觉的时候,就在心里光想着果子果子果子,睡着了,一做梦还是花,就该当生闺女!”王班长这样说她的经验。
我什么也没梦着,没花没果,除了几个纷乱得说不上来的梦,再就连梦也没有了,王班长一脸鄙夷,“少心无肝的人,怀个孩子也和别人不一样!”
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敢想,一想,心就会沉沉地落下去,我把我的心维持在水平面之上,害怕让肚子里的郑顺顺不高兴。
七个多月了,郑顺顺越来越不老实了,经常白天也动个不停,有时好像在里面转身一样,蹭着我的肚皮内侧,那种触感,真实可靠。
卫民哥经常来家,他跑的地方多,看到用的着的东西就买回来,折叠的婴儿车,塑料小板凳,转转球,还有一次,他碰到一家幼儿园装修,在门口处理木质的婴儿床,扎扎实实的床只卖十元钱,卫民哥也斜着塞到后备箱里拉了回来。
三月份的太阳有点暖意了,卫民哥把小床放在院子里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捡了便宜,“你说现在十块钱能干啥?咹?一包烟钱,你看这床结实的!”说着使劲用手晃晃。
正是星期天休息,我给卫民哥端了杯水,卫民哥接过去一饮而尽,对我说:“小南,你去把锤子拿过来,下面有几个钉子松了,我敲进去。”
“哦。”
我答应着,刚要转身去拿锤子,忽然听见院门一响,小崔进来了。
“嫂子来了,快屋里坐。”我连忙招呼小崔。
小崔看也没看我一眼,直视着卫民哥,“我寻思着你就在这,哼!”
小崔看着脸上带着一股怒气,卫民哥使劲吸了一口烟,抬头看了小崔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你寻思得很对!”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家的门朝哪开?”
“朝南!”
“你还知道啊!我以为你忘了!那个家还是不是你的?除了回去睡觉你一天到晚在家里呆几分钟?你把这当家算了!”
“行啊,我没意见。”卫民哥嘴上说着,但是脸色阴下来。
我看两个人说话都带着火气,赶紧劝:“你们怎么了这是?嫂子。。。。。。”
“嫂子?”小崔看我一眼:“咱俩谁叫谁嫂子还不一定呢?”
“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脸像被人打了耳光,热辣辣的。
“什么意思?郑南,你不是说要离婚吗?怎么离出孩子来了?有了孩子,你自己男人不疼,让别人家的男人来疼你,你真能啊!”
我一时气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卫民哥脸色铁青,上前一步,用手指着小崔的鼻子:“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扇你!”
小崔不再说话,两人对视着。
“姓崔的,你别那么龌龊,你想叫嫂子还不容易?大街上有的是,我一天给你换一个你信不信?”
小崔的脸白了,脱下管理人员的制服,她穿着家常衣服,和家庭妇女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
“我他妈也想疼自己的孩子,孩子呢!”
卫民哥低声吼着,小崔嘴唇哆嗦着哭起来。
“小南就是比你强,她干临时工也没想着祸害自己的孩子,她是我妹子,亲妹子,你要再无中生有,胡说八道,你就给我滚!”
小崔哭着扭头往外跑,被卫民哥一把拽住,我吓了一跳,以为卫民哥要动粗,连忙上前阻拦,卫民哥拽住小崔的袖子,一字一顿地说:“大娘和小南对我们老关家有恩!你要做白眼狼那是你的事,用不着你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