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民哥和小崔来过几次,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拿很多东西,他们越这样我心里越着急,我不能靠别人的救济过曰子。
满月之后,我自己带着郑顺顺,给陈姨开过工资,再加上吃喝的费用,我手里的钱不到五万了,我有点要坐吃山空的感觉。
比起钱上的紧迫,带郑顺顺就显得简单多了,她除了吃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我把她放在婴儿车里推着出去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既能挣钱又不耽误看孩子的事,我知道带着孩子给人打工是不可能,就踅摸着那些小店面,看有没有招租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转悠了一个多月,还真找着一个合适的。
小店就在一条连接着几个小区的岔路口边上,紧挨着菜市场,马路对面是一家幼儿园,一到下午接孩子的时候,马路上就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卖些价格实惠的女式衣服和童装,不愁没有生意,再说,将来孩子到了入托年龄,接送方便,一个人完全能搞定。
我找到房主问价钱,一个月最低五千,半年一付,我回家想了一个晚上,咬了咬牙租了下来。
房子租下来之后,我把剩下的钱留出一部分吃饭,余下的全部进了货。我从旧货市场上花七块钱买了一个南方人背孩子的背袋,把郑顺顺背在身上,寸步不离。进货的地方在另一个区,坐车来回三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边上人看我背着孩子都帮我把两大包衣服搬上车。让我高兴的是,顺顺中间只喂了一次奶,把了一次尿,其余的时间在背袋里不管睡着还是醒着,一声也没啕,一点也不妨碍我,很懂事的样子。
回到店里,我把买来的塑料链子钉在墙上,把衣服一件件用衣架撑好挂起来,里屋卖童装,外屋卖女装,中午,我就把从家里带来的折叠床搬出来放在屋中央,铺上褥子让郑顺顺在上面睡觉。店的两边,一家是卖布的,另一边是卖糕点的,我把店开起来之后,我发现他们两家店把在外面摆的放布的货架,还有摆糕点的玻璃柜越摆越往这,最后只给我留下个门口的宽度。依照原来的脾气,我早去找他们了,现在我选择了沉默,一是我的货都挂在屋里的墙上,没多余的往外摆,二是明摆着欺负你初来乍到,自己又带着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由他们去,时间长了会好的。
上午的时候,没什么生意。我通常把顺顺搬到门口去见见太阳。看孩子看店两不耽误。有一次,有几个买完菜的老太太进了店看小孩衣服,我赶忙进去招呼,老太太买东西慢,挑挑拣拣的,忙了有一会儿。等我出来的时候,发现顺顺的小车边上站着一个警察。警察很年轻,个子挺高,白白净净的。看见我出来,小警察一脸严肃的说我:“你的孩子?”
“是。”
“有你这样的吗?光挣钱不要孩子了?我要是个人贩子,你孩子早没处找了!”
“没,我在屋里看着呢。”
“哼!”小警察不屑的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我冲着他的背影赶紧说了一声:“谢谢啊!”
小警察连头都没回。
从那之后,我注意到那个小警察经常从这条街上走,都是步行。离菜市不远有个派出所,我猜他可能在那上班,家呢就在附近。我也添了小心,每次有客人,不管几个人,我都抱着郑顺顺,想想自己原先也是大意得吓人,倘若是丢了顺顺,活还是不活?
夜里起来给孩子喂奶的时候,看着郑顺顺****的脸蛋,心里醉醉的很长时间就睡不着,忍不住去想苏建军,他要是知道自己有孩子了会怎么样?
小店的生意慢慢的有了一些回头客,除去房租和开支,略有盈余,我和顺顺的生活算是暂时有了保障,其他的我也懒得再去伤脑筋,往好处想,虽然没人疼,但也没人管,**自在的,我喜欢这种感觉。
郑顺顺长牙了,一对小小的牙儿从**的牙**冒出头来,嘴角上整曰挂着晶亮亮的口水,可爱极了。每天回家之后,我都会兑好一大盆洗澡水,把顺顺放盆里任她撒欢。白天忙顾不上,只有这个时候是我们娘俩最快乐的时候。顺顺很调皮,我一把脸靠近她要亲她,她就把两只小拳头使劲打击水面,溅我一身水,自己笑得发抖,露出两个小牙。有时我装着生气,不理她,她就会冲着我傻笑,自己拍水玩,噼噼啪啪的,溅得自己满头满脸都湿漉漉的,可高兴了。
我不知道我小时候有没有和我妈这么亲近的时候,在我的记忆中,她总是严肃的正义的没有丝毫错误的,她的生活好像有一把尺子随时衡量着自己,衡量着别人,所以,总是沉重,没有乐趣。记得听卫民哥说过他小时候,关大娘带着他和卫兵还住在农村,口粮不够吃,有时候从公社收工,关大娘会偷偷地在他们哥俩的裤子里塞上些玉米粒,回家添补一下口粮。这对于我们家来说,是万万饿死也不会做的。
我希望**,希望尽我所能把所有细细碎碎微不足道的快乐都给我的孩子,不去考虑对与错。
有一次,卫民哥开车路过,下车看我们,一下来就看到摆在门口的糕点货架,脸刷的沉了下来,“谁的?不要了是不?”
卫民哥说着,伸手就去拽那个架子,糕点店的老板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拦住:“大哥大哥,我的我的。”
“你的?你的摆这里干啥?要是不要了,我帮你处理了!”
“刚才收拾,往这放放。”老板说着招呼他老婆和他一起把货架搬了进去。
“来!顺顺,让舅舅看看又俊了没!”卫民哥大声说着,把推车里的郑顺顺抱了起来。“他们这样堵你门你也不和我说一声。”
“没事,说啥。”
“哟!顺顺,**现在这么好欺负了?”
我不好意思了,小声说:“带着孩子,不想惹事。”
“孩子还有舅呢!想欺负个谁?甭想!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和我说,听见没?”
“嗯,听见了。”我答应着。
卫民哥和顺顺玩了一会儿,小声问我:“你这店咋样?**俩花销够不够?”
“够了,一个月下来还能剩下。”
卫民哥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挺能的,带着个孩子还能把店开起来,不错了,”卫民哥看我一眼,“要是不够,我去找苏建军。”
“不用。”
“你俩还没离婚,他应该抚养,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自己带着?”
“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