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拉帮结派搞党争,宋朝把参加殿试被录用的士子都归为“天子门生”,意思是别惦记帮你老师和别人撕了,你的老师是天子,以后好好给天子做事才是正道。
王雱一脸生无可恋。虽说吧,司马光是司马琰他爹,不仅很牛逼,还长得挺帅,并且写出了后世皇帝、官员们都爱摆在书架上装逼的鸿篇巨著《资治通鉴》……可是,他还是不想沉迷学习啊!
王安石瞅见王雱那小模样儿,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正确。楼先生不在就可以天天到处溜达玩耍?做梦!
王安石亲自领着王雱上门,司马光也正儿八经地整装相迎。
瞧见王雱站在王安石身边装乖巧,司马光露出和气的笑容收下束脩:“介甫何必如此客气。”
王雱知道自己没法违抗两个长辈的决定,只能乖乖行了拜师礼,喊司马光一声“老师”。
司马光一脸镇定地还了礼,当场考校了王雱一番。
王雱以为自己读的书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司马光博览群书,考校完以后精准无误地给他列了一长串单子,淡淡道:“这些书我的书房里就有,你过来时可以到我书房里读一读。”
王雱拿过单子一看,两眼一黑。这都是从那个旮旯找出来的书啊,他居然一本都没看过!
王雱能怎么办,只能乖乖把“扩展书单”给收好。司马光与王安石还有话要聊,打发他去找司马琰玩。
王雱一见到司马琰立即叽里呱啦地把两个狼狈为奸的大人控诉了一番,唏嘘感叹:“减负说了多少年,我们这些可怜孩子的书包还是那么重啊!”
司马琰被王雱的理直气壮弄得有点无语,这家伙到底哪来的脸说自己是“可怜孩子”?她只能宽慰:“多看点书没坏处。”
王雱自然也知道没坏处,可他就是想搞搞事。王雱和司马琰说起另一件事儿:“我今天和曹立出去了一趟,见了个人,这人你肯定也认识。”
司马琰问:“谁?”
“你猜猜看。”王雱卖关子,“我给你点提示,‘杨柳岸,晓风残月’。”
这也是一首选入九年义务教育的古诗词!
司马琰记忆力不差,立刻报出一个名字:“柳永?”
王雱点头。给司马琰说起柳永的情况,柳永老啦,长得已经不算特别帅,而且病重在旅舍里,听说住店的钱还是某个女伎帮付的,店家怕他病死在店里,一直想方设法催促他搬出去。
这半个月以来,曹立一直在和“无忧洞”的人打交道,已经顺利让一部分人归拢。
所谓的无忧洞,其实就是开封府下水道。着开封府下水道又宽敞又曲折,不少无家可归的人以及盗贼之流都躲在里头苟且生活。
有人和曹立提起了这位“柳先生”,说他没喝醉时会给在无忧洞外玩耍的小孩们教几个字,是个好人。
曹立考虑过后便掏钱给这位柳先生请了大夫,途中曹立碰到心慕柳先生的女伎,才晓得柳先生非常有名。
想到自家衙内热爱搞事的性格,曹立自然是立刻回家找王雱。
王雱对这种上青楼不必花钱的风流人物十分敬佩,屁颠屁颠地让曹立领他去见见柳永。
柳永果然病得挺重,一脸的病容让王雱看不出他曾是个风流才子,不过不要紧,这可是传说中的“奉旨填词柳三变”,据说柳先生出名到“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
王雱积极怂恿柳永到方氏书坊出个书,赚一笔稿费改善改善生活。被王雱拉着打了场《三国杀》,柳永精神好了不少,还给王雱指出卡面上的美人图缺了点“媚骨”。
论品鉴美人,柳大大绝对是专业的!
王雱说:“媚骨不能有,会被说有辱斯文。”
柳永沉默片刻,点头表示王雱说的对。他写的词就一直被那些个正直儒生说是“淫词艳曲”“轻浮浪荡”“不堪入耳”。
柳永笑着看向王雱,戏谑道:“想不到小友你年纪小小竟懂媚骨是什么。”
当然,这些对话王雱没敢给司马琰说,只和司马琰说自己和柳永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