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好好检查一番才是。”“若真是如此,仔细她们的皮!”检查?这玉可经不起检查。他急忙拉住程管家,强颜欢笑吐出字句:“程管家你多虑啦。有程公子罩着我,小丫鬟们哪敢造次。”初棠笑得一脸纯真。他歪头询问:“我说得对吗?夫君大人。”好半天,方见程立雪淡淡颔首。他重重吐出口气,却又忧心程立雪下一刻就会使唤人检查玉佩,叫他前功尽弃。他撇头望天:“天色尚早,我和程公子出去买一块不就完事了吗?是吧,有啥好检查的呢,程管家你觉得呢?”“正君您这主意儿甚好,今日有庙会,街上全是商贩,您和公子结伴同行,何愁买不到一块合眼缘的玉佩。”“庙会?哎呀!庙会好庙会妙!程管家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小机灵鬼儿。”初棠眉欢眼笑拍拍程管家肩膀,“有机会给你涨工资哈。”“程公子走走走。”“买玉佩去。”初棠语毕,小跑到程立雪身后侧,生怕人反悔似的,推着人就是往府外走。--------------------小螃蟹糖画vs焰火府中四处掌灯,偶有小丫鬟们端着东西走动,沥青石板路匆匆迎来两道身影。似锦的身影推着如雪的背影。那般互动,任谁瞧见都低语嘻笑。初棠推着人走了几步,周围的小丫鬟们都羞涩垂头,叫他顿感诡异。后知后觉般,他恍惚想起自己先前竟昧着良心,说出这么多赞美程立雪的话。初棠盯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处隐隐传来点沁凉,愈发的不自在叫人不由得慌忙松手。他和程立雪即明明该是针锋相对的,不说火药味十足,那至少也不能够像现在这般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欢喜冤家呢。啊呸!欢个大头鬼!算,既然答应要帮别人,那自然是不能中途而废。忍辱负重……对!今晚这一遭不过权宜之计罢了,暂且当回忍者,舍命陪狗子吧。这个朝代没有宵禁,夜市生活丰富多彩,今日又有庙会,街上行人更是络绎不绝。箫鼓错落起伏,明灯与星光遥相辉映。初棠与程立雪穿进熙熙攘攘的人流。街上大多是结伴的眷侣,偶尔路过成群的年轻男女,当然也能碰见一家几口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但他和程立雪两人就显得很突兀。说是夫夫,那确实是。可他们只是塑料夫夫好吗?每每想起蔽厅那幕,他就想跳起来给程立雪一个爆栗子。也罢也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位公子,买匹布料吗?给家里的小郎君做身衣裳也是好的,我这布料半点儿不比前面的布庄差。”一声吆喝打断初棠思绪。前方之人顿足,程立雪回眸扫向他。初棠猝不及防与人对视,不由得微转眸子,山雨欲来风满楼呐。这家伙看过来准没好事。“中意哪匹?”“……”“这么难挑?那便都买下。”“……哈?”“这位公子可真是大方,忒会疼人,难怪您家小郎君长得这般水灵甜美。”“不不不是!”初棠一脸茫然。他手掌倏然压住布匹,制止卖布老板的动作,言语间流露出不解轻瞟程立雪:“这一大板车的布,我得穿到猴年马月。”“你能不能别败家!”“那便以你的名义送人。”“送给谁?”“自有去处。”初棠诧异:“……”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神神经经。转念间低头,他打量自己半晌,好像身上的衣物全是程府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思忖再三,初棠开口:“既然如此,那你的玉佩,我来出钱吧,就当作是回礼好咯。”“也好。”初棠:“……欸?”你都不带拒绝一下的吗?就应得这么爽快?好歹也推来搡去拉扯几个回合吧。“有何不妥?”程立雪漫不经心瞥来:“舍不得?”初棠:“……”你是直男吗?要不要这么直言直语!懂不懂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初棠心如刀割,却装得云淡风轻:“哎呀!程公子你想啥呢,咱俩谁跟谁呀,我怎么会舍不得。”语毕便是认命似的闭眼。也罢也罢,左不过是几吊钱的事,他暗暗磨牙安慰着,几吊钱而已。几!吊!钱!而!已!“这家如何?”初棠闻声睁眼,侧头望去。嗯,城中最好的玉器铺子,这死人可真会挑,净往贵的地方去!是想榨干他吗?初棠奋力压住微抽的嘴角,艰难扯出个笑:“当然随您老人家喜欢,我主随客便。”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玉器店。他们前脚刚踏进。掌柜的巧言令色迎过来:“哟,怎么还劳烦程公子您亲自过来,真是叫小店蓬荜生辉呐。”“想必这位就是家中的小公子。”中年男子一脸谄媚奉承:“当真是仙姿佚貌。”中年男子一路引着人进雅间,店小二也陆续端上各式样品:“您二位慢慢挑选。”雅间的清茶缭绕出几缕热气。程立雪挑了块普通的玉。但也要八两银子,那是初棠的全副身家,他心如滴血付款。一夜回到解放前。敲诈!纯粹敲诈啊!因着有定制图腾,玉被去后堂雕琢打磨,等待的间隙,初棠攥实拳头呜咽声,心如绞痛趴在桌子上。一副丧夫模样。暗自神伤的人,自顾自琢磨着怎么把钱赚回来,慢慢地,竟袭来困倦感,终是熟睡过去。二人挨得有些近,缱绻的夜风拂来,将两人的几缕发丝纠缠相拥。程管家捧着盆花,带人推门而进。烛光碎金流淌在那厢的二人。正君倚着墙,慵懒趴在桌子小憩,公子则抬眸,静静望向窗侧。这幕,莫名有些恬静美好。程管家立马噤声,生怕惊扰二人。公子身上背负太多,若非那么多烂摊子接踵而至,他真想就这么看着两人如此岁月静好下去。他顺着公子视线瞧出窗外。是湖边的云锦焰火开始了。此处正对湖边,观景角度极佳,五光十色的焰火流霞般降落,烂漫绽放。这出焰火盛宴,是公子命人准备的,正君却睡着了,竟然没看到。这不平白浪费心意吗?他捧着花走过去,压低声询问:“公子,焰火表演需要使人喊话暂停吗?”“罢了。”程立雪抬手折下一截花:“这枝花,压台。”……不知多久后,初棠脚下一阵悬空,猝不及防的倾斜感叫他猛然扎起身子。“地震了?”左右打量四周后,心有余悸舒气。程立雪静静端坐在窗侧。桌面玉佩泛出流光。“这玉佩刚刚做好的吗?”初棠指尖挠挠鼻头,“那我们走吧。”“嗯。”两人穿梭过夜市。路上尽是各式小摊贩,其中小吃最为吸引初棠眼球。酥山、酪樱桃、龙须糖、菊花茶、唐菓子、鸳鸯芝麻糊、糯米糍、烙饼、汤圆、酸梅汤等应有尽有。初棠流连其中不亦乐乎。他手捏着颗小麻花,咔嘣嚼一口,右手握着烤红薯,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又被其他小吃勾走魂儿。怀中的东西实在抱不下,他转头一笑,将之倾数塞给程立雪。“拜托你拿一下。”初棠小跑来到个摊贩跟前,旁边是对年轻男女。“相公,我想吃这个糖画。”“好,只要娘子喜欢。”“二位客人,转哪个画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