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大手将初棠往怀里摁摁,以背部挡住身后人视线,沉声吩咐:“退下。”领头之人几乎瞬间了然,哪是刺客,想来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小情趣。他窘迫不已告退。门被掩上,汤池内恢复片宁静。初棠尴尬后退,拉开距离:“好巧哟,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信吗?”“……”居然不理人?那好吧,换个措辞:“您老人家在这泡澡呢,泡澡好呀!”初棠余光若有似无,斜觑那人薄衫紧贴的胸膛,心间猛然是阵“扑通扑通”声。他慌乱别开头。半晌后。程立雪饶有兴致睨着他问:“如何好法?”初棠闻声转头,不经意间又望到片春光,他吸溜吞吞唾沫,噙着满是精光的眸:“好在……身材好。”“……”啊!他在说什么啊?脑子进水了吗?不害臊!沉默横亘整个湢室。二人僵持许久。初棠揉揉眉心:“好晕,哪来的酒味?”程立雪把滑进水里的人搂起,怀中人已经醉得眼帘半掩,脸颊白里透粉。书房。程立雪将人抱在怀里处理公务。初棠埋在他肩头,脑袋窸窸窣窣耸动,胡乱嗅嗅,又咿咿呀呀个不停,摸摸这,挠挠那,弄出好几道红痕。红痕交错咬痕。更显暧意,叫人浮想联翩。半晌后。他合上奏折,若有所思睨向初棠腰间的玉佩,随后扯下:“喜欢这块玉佩?”“不喜欢。”“那为何一直留着?”“不知道。”“我把它砸了。”“不要。”初棠迷迷糊糊抓住程立雪的手:“不能砸。”“为什么不能砸?”“就是不能。”“我偏要砸。”初棠莫名焦急,攥紧眼前人衣襟摇头:“不要,你不要砸它,不要!”程立雪循循善诱:“为何不能?”“因为……”“因为什么?”“因为……”初棠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程立雪轻掂初棠下颔:“因为你喜欢。”“……”初棠眼神涣散,迷惘沉默。程立雪:“说‘我喜欢’。”初棠:“……”程立雪:“不喜欢?那便丢掉。”初棠有丝慌神,猛地伏进人胸膛,攥紧那人小声开口:“我喜欢我喜欢。”软糯的小颤音听得人心神微漾。烛光跳动,晃过那清冷眉间,将人眼底的笑意照得一清二楚。程立雪拉开抽屉,但见那张货真价实的休书,正完好无损躺在其中。当真以为他分不清梨汁和水迹?他手掌覆盖在初棠后颈皮,安抚似的,将人拥进半分,半喜半无奈道:“没良心的小骗子。”“没良心的小骗子。”“别学了。”“别学了。”“你是小鹦鹉?”“你是小鹦鹉?”程立雪唇畔漾出丝笑意。初棠仍醉得混沌,他眼含薄雾,歪歪斜斜昂着脑袋,模仿人莞尔:“嘻嘻。”“这么喜欢学我?”“这么喜欢学我?”思忖片刻,程立雪伏下头,双唇贴落初棠软软的腮帮,一触即离。“还学吗?”窗外适时吹来阵清风。烛火呼地熄灭。昏暗中,有人扬起头来,笨拙地往另一个人脸颊凑上去。程立雪呼吸稍滞别开头。二人脸颊错开。初棠也啄了个空。“先欠着。”初棠懒洋洋倒回去,一双眼眸流转出碎光,又继续乐呵呵学舌。“先欠着。”--------------------感谢“槙山”、“一直是你_海”的营养液,么么哒~肉蟹煲vs偷情?书房烛光重燃。灯火照来,程立雪也才瞧清眼下人的肌肤泛起些红,却不似寻常娇羞那般。果不其然。有人忽地嘟囔句:“痒。”说罢,还想挠,奈何一双手被人捉实,初棠扭动身躯挣扎两下:“好痒。”……宫女步履匆忙领人来到书房。片刻后。南风收起那方覆盖手腕的丝绢:“风疹,应该是接触过身子无法适应的东西,开个方子,外敷内服,固表固里,歇一宿便好。”“有劳了。”南风微笑搁下瓶蜜膏,又挥笔写下个方子递给旁边的宫女,方才道:“每一个时辰服一次,共三次。”“好痒呀。”初棠呜咽几声:“痒啊!”南风指尖推过蜜膏:“清凉止痒。”程立雪拧开瓶盖:“谢谢。”涂过药膏的人果然安分些许。只是宫女端来汤药时又闹腾起来,别开头,翻来弄去的拒不喝药。哐当——滚烫的汤水被人一推,药碗滚落地面,也把人洒了一身。白衫被乌黑的药水弄湿一片,程立雪淡眼扫过胸膛的污迹。宫女惶恐伏地。他挥手:“再煎副来。”第二碗又被撞撒。刚换好的衣袍泛出滩热气。程立雪阖眼拧拧眉心。罪魁祸首浑然不知,倒是旁边再次目睹一切的宫女,瑟瑟发抖,生怕被迁怒连连磕头:“奴……奴婢这就去煎药。”宫女趔趔趄趄跑走。程立雪喟叹声,又去换来身衣服,刚坐下没多久,药也再次送来。他捏捏底下人的脸颊:“好好喝药。”“呀!”初棠甩甩头,甚至还想张嘴咬人:“嗷!”咬合的颚骨扯动一下,却扑空。……直至第五碗药。程立雪右手卸下汤匙,左手食指抵住初棠下颌:“喝了?”“嗯。”“张嘴我看看。”初棠抿着唇笑得眉眼轻弯,眸光流转中,带有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程立雪低头:“张嘴。”“噗——”一口药汤喷出,不偏不倚吐了人一脸。“哈哈。”恶作剧的人还笑容可掬,十分肆无忌惮。程立雪:“……”暖热的汤汁挂在脸上,他无可奈何闭目,深吸一口气,甚至都懒得抹掉。翌日的毓庆殿。初棠懒洋洋爬起,但见床边伏着两名宫女。宫女听到动静惊喜道:“您醒了?您可还有哪里不舒爽?”初棠脑子有些混沌。他迷惑眨眨迷离的眼眸。桌案那厢的烛油兀自燃着。程立雪单手撑额,倚坐座上闭目养神,听闻声音,也缓缓睁眼。隐约可见几丝疲态。初棠收回视线问:“你们怎么在这?”宫女恭敬回禀:“您昨夜病了,太子殿下照顾您,彻夜未眠,奴婢等奉命侍疾。”“彻夜未眠?”“是,您还打湿了殿下四身衣裳,外加一脸汤药。”初棠:“嘶。”这么惊险刺激?宫女话毕。那人也没反驳,似在默认。他慢悠悠下床,惊诧嘀咕道:“你搞得自己那么卑微干嘛?你从前那股目空一切,凌驾万物的傲气呢?”堂堂太子纡尊降贵至此。有必要吗?程立雪卸下手肘,漫不经心斜觑这边一眼,走过来,居高临下盯着他:“初棠。”那人指尖落在他后腰:“你就是只小猫。”后腰的软肉被轻掐了一下。“养不熟,还窝里横。”初棠情不自禁发颤:“呀!”他恼羞骂道:“狗男人!”程立雪未再置一言离开,盯着那远去的背影,初棠气鼓鼓揉揉腰部。我横你个大头鬼!因着昨日答应要去探望张婶,初棠用过早膳后,便往宫外走去。半路。他与手握两把剑的十一迎面相碰。“你觉得我佩哪把剑好看?”“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