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千乐对着昏迷美少年的脸流口水的时候,比美少年的脸更闪亮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张银制的面具……丁千乐拿起来仔细确认了一下,发现她竟然看走眼了,这哪里是银制的啊,分明是……纯金的!怎么会有人大半夜的戴着一张纯金面具上街打劫的啊!这不是诱人犯罪么?!正为房租头疼不已的丁千乐看得两眼发直,趁着月黑风高四下无人,转身将那面具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随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回头将那柄看起来寒光闪闪也挺值钱的剑也塞进了那个大容量的包里。直至将那神秘的昏迷美少年洗劫一空,丁千乐才仿佛良心发现似的掏出手机打算给他叫辆救护车,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你好,这里是……”电话刚刚拨通,丁千乐一边讲电话,一边寻找路标,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一颗流星闪过。银月巫女就在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是不是要对流星许个愿的时候,那颗流星忽然放大数倍,然后她惊恐万状地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巨大的陨石向着她迎面砸来……--以上都是慢镜头回放,其实一切都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快到她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果然顺手牵羊是要遭报应的吧……失去知觉的前一刻,丁千乐这样想。乞丐阿九“砰”的一声巨响,丁千乐感觉自己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已经做好被砸成肉泥准备的她神奇地发现自己的手和脚竟然恢复了知觉。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黑色的天幕,满天的繁星,还有一弯亮得出奇的月亮。被那样巨大的陨石砸到,她竟安然无恙?正暗自庆幸着,左肩却是突然传来一阵灼痛感,试着动了动肩膀,疼得她忍不住龇牙咧嘴了一番。手撑着地慢吞吞地坐起身,丁千乐疑惑地拉开衣领,低头一看,然后一下子僵住了。火焰纹!在她的左肩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火焰纹身!那朵赤红的火焰赫然出现在了她的左肩上,仿佛正跳动燃烧一般,看起来十分的诡异。……这是怎么回事?怔怔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印迹,她想起了那个光顾她帐篷的冰块脸男人,还有那个奇怪的面具男,他们在她肩膀上找的是这个火焰纹吗?皱眉思索着,她左右瞧瞧,注意到自己身侧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还在嗞嗞地冒着烟。随即她有些傻眼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正坐在道路中央,这是一条宽大的青石板街道,十分陌生,两旁的民居都是青瓦灰墙的古式建筑……她这是……在哪儿啊?还没有等她琢磨过味儿来,不远处突然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声,间或夹杂着兴奋的叫喊声。“在那儿!”“快!”“大人有令,捉住赏一百金!”“驾!驾!”那些杂乱无章的声音惊破了夜的寂静,她侧耳仔细听了听,似乎不止一个马队,而且是从不同的方向包抄了过来,听着听着,丁千乐突然发觉不太妙,那些声音似乎是冲着她来的!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块还在冒烟的石头,虽然对于现在的处境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觉得自己会被砸到这个地方肯定跟这块奇怪的石头脱不了干系。但现在没有时间仔细研究了,她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些马蹄声叫喊声听得人心里发慌,怎么听都是来者不善的样子。这么想着,她赶紧捡起一块碎石放进双肩包里,然后背上包,左右瞧了瞧,寻了个巷子钻了进去。谁知刚跑进巷子,丁千乐便一头撞上了一个人,她有些惊骇地倒退一步,转身便要逃,那人却伸出一只手手臂勒住她的腰,将她拖进了巷子的更深处,同时用另一手捂住了她的嘴。感觉到那手臂可怕的力度,丁千乐“唔唔”地挣扎了起来。“嘘,不要惊动他们。”那人贴着她的耳朵,小小声地道。是个女人,身上还带着奇异的香味。温热的气息喷进她的耳朵,痒痒的,她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脑袋,然后放弃了挣扎,因为她看到那些手举火把的人策马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大人,这里有块奇怪的石头!”“封锁起来,传令下去,全城戒严。”黑暗的巷子里,丁千乐小心翼翼地缩着身子,怔怔地看着那些身着黑衣,手执火把的人,有种正置身于影院看3d电影的错觉。“跟我来。”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她,轻声道。丁千乐回过神来,看着那人的背影,黑色的夜行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形,在这暗夜里,有种特别的美。犹豫了一下,她跟了上去。一路沉默地跟着她七拐八拐地走过好几条巷子,丁千乐心底的疑虑越来越深,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跟着这么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走,是不是太冒险了?“呼,真是太险了!”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停下脚步的时候,那人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夸张地擦了一把汗,转过身来。月光直直地打在她的脸上,直到此时,丁千乐才看清她的模样,不出所料是个美貌的女人。“最近宵禁查得很严,早些回家吧。”她笑盈盈地道。如果不是她肩上扛着一个大得有些诡异的大布袋,丁千乐几乎要以为自己碰上传说中的精灵了。既然宵禁,那你为什么到处乱窜还一副对地形很熟的样子?她暗暗腹诽,但也只是腹诽而已,她还没有笨到在这种不利的环境下质疑眼前这个行踪诡异的女人,于是硬着头皮道了谢,然后看着她消失在巷子的深处,如夜行的猫一样优雅而美丽。回过神来的时候,丁千乐傻眼了,她忘记问路了!这里每条巷子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简直就跟迷宫一样,她要怎么走……还有,这到底是哪儿啊?!沿着一条巷子走到尽头,竟是一道关着的大门,她呆呆地站了一阵,直到有马蹄声响起,才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藏好自己,于是她赶紧找了个隐蔽处,猫着腰藏好。刚刚藏好,便有一列马队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因为担心电影里那种因为不小心踩到枯枝而惊动敌人的狗血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丁千乐蜷着身子没敢乱动。蹲了很久,不知不觉间,她竟是歪着脑袋睡着了。恍惚间,丁千乐听到了一阵悠长的钟声,那钟声由远及近,次第传来,扰人清梦。她皱起眉头,习惯性地伸手去摸闹钟,却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再摸摸……嗯……脚?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脏兮兮的脸。“啊!”她一下子被吓醒了。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异味的男人正蹲在她面前好奇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缺了口的碗,光脚拖着一双破布鞋,而她的手正放在他的脚上……“你是谁?!”她赶紧缩回手,坐起身来抱着怀里的双肩包靠紧了墙,真是太大意了,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她居然会睡着,还好包没有丢,不然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你好勤快呀,大清早就来上工,我还以为我是头一个呢。”那个脏兮兮的男人大喇喇在她身边坐下,将手中的破碗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身前的地上,用赞叹的语气说。上工?丁千乐疑惑了一下,刚想开口询问,便听到“叮”的一声脆响,那个缺了口的破腕里多了一枚铜板,抬头一看,一个肥胖的妇人正挎着菜篮子经过,那枚铜板正是她顺手丢下的。“谢谢,您真是好人。”他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朝那妇人磕了个头,又坐了回去。丁千乐愣了一下,刚刚太过吃惊没有注意,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入耳犹如溪流抚过卵石,有种莫名的温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