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飞以着着警告性的眸子瞪了施若风一眼,才带着黎燕坐进银色跑车内,扬长而去。
车里,施若风一直在怕,怕沈飞会带着同班的黎燕回到那间公寓……怕,自己在学校还算平静的生活会被破坏掉。
更怕,明日上学时,同学们会说,施若风是个被男人包养的人……被鄙弃、被唾弃、被遗弃……施若风怕,什么都怕……明明以为到了这份儿上已经没什么可以怕的了,可是……还是会怕。
只要有这么一颗心,他永远会怕。
当车子进入小区内,司机接了一通电话,抱歉地看着施若风,说:“飞哥让我陪你一起上学。”说是陪,其实是监视更为贴切一些。
施若风双手握紧成拳,进入电梯,当电梯里滚动的数字从一转成三十二时,他的心彻底地沉入谷底。
走出电梯,施若风掏出钥匙开了门,室内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
沈飞,似乎不在,黎燕,也不在。
施若风安心地吐出一口气,匆匆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椅上坐好。
他的额上布满了细细的冷汗,唇色泛灰。施若风感觉胃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却硬是忍下了那一股痛,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教科书,读着教材,想要藉由念书来平复自己的惶惶不安,以及胃部的痛。
蓦然,从教科书中掉出一封信,落在桌面上。粉红色的信封,是早上那个女孩的送到他手中的。
施若风从桌面上捡起那封信,“砰”地一声,他的门被踢开了。
施若风看向门口,是沈飞。偏偏这个时候,沈飞回来了。
沈飞眯着眼,阴沉地看着施若风,问:“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施若风张开嘴,脑海中找着措辞,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沈飞再一次问,“我问你,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施若风垂下头,下意识地想把信封隐藏于背后。
沈飞冷笑一声,漫步到施若风的面前,右手抬起,捏住施若风的下巴,说:“不知道?做为宠儿你还敢恋爱?”
施若风的身体微微一颤,道:“你误会了,我,什么也没做。”
“没做?”沈飞闻言一怒,对着施若风便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的力道极狠,施若风的嘴角缓缓流出一缕鲜血。沈飞说:“看来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如此大胆……若风,你是真的惹怒我了,我看……这回割掉你父亲的手指吧?一根一根的来……啊,这样也不行,这几百个日头当中你父亲又欠了我几百万,他有了那双手,你就会永远地做我的走狗了。”他越说越慢,可是每说一句,那对施若风而言便是残酷的威胁。
施若风的双目瞬间瞠大,眼中有着不敢置信。
“两百天……”难不成,这就只是一个梦吗?
沈飞冷笑,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就好像在笑施若风的天真。“两百天?哈哈哈哈,这六个多月的日子中,你亲爱的父亲可是天天向我借钱,你的父亲嘛,我自然是要借的,你说是不?”语毕,沈飞捏住施若风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擦着施若风唇角的血迹。
施若风拍开沈飞的手,胃更加的疼了起来,他蹲下身子,嘴里喊着一句句的“不会的不会的”……仿佛这样说,这一切就会变成假的。
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他的父亲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孩子,却依旧好赌成性……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这样一个父亲,他到底要付出多少。
泪水不受他的控制,一滴滴地掉落于地面上,拍打出水花。
施若风的每一滴眼泪,看在沈飞的眼里均出奇的碍眼,灼烫着他的心。
是不是施若风的每一滴泪眼,都代表着施若风不愿意待在自己的身边?沈飞更加地讨厌施若风了。
“砰”地一声,沈飞踹了施若风一脚,这一脚正巧踹在施若风的胃部,剧烈的疼痛,让施若风就是连喊痛的力气也没了。
施若风喃喃地说:“放了我,不要纠缠于我……让我走……我不要我不要待在你的身边……”你说过,二百日过后,你便还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