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还远远不够,后面更多的丧尸又再次补充上来。
飞机继续在跑道上缓缓滑行,随着我们靠近,其中几个人将手伸了出来,抓住我们的手便将我们拉上去。
冲上飞机的一刹那,机舱里爆发出高昂的欢呼声。
然而,我们还是高兴地太早了。机枪的扫射速度远远比不上丧尸的聚拢速度。尤其是那螺旋桨的轰鸣声,让丧尸们格外的疯狂。他们纷纷冲向那机翼上的螺旋桨。
虽然最初的几只丧尸被发动机吸了进去并且被缴成碎末,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其他丧尸的步伐。它们甚至被同伴的尸液所刺激,从而更加狂暴的向上攀爬。
我们都明白,如果照着这个势头,可能再过十几秒钟,发动机就会被这些丧尸摧毁,而到那个时候,我们也便会功亏一篑。
忽然有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看去,只见到一张充满了决绝的面庞,这张面庞的主人是那名俄国士兵中尉。
“王牧一同志,后面的旅程靠你们自己了。”
看到这个表情,我已经猜到了他想做什么。他身后的战士们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或者应该说,此刻他们心照不宣。小队的十几名战士,迅速在舱门口集结。甚至那两名飞行员,在将控制杆交给我和李明国之后,也快速与同伴们集合。
那名中尉大声的冲着我喊道
“请你转告我的人民,只要他们的战士在,莫斯科永不陷落!!乌拉”
说着所有士兵也吼着这句俄文,他们纷纷从怀中掏出一个便携式酒壶,朝着嘴里灌满伏特加后,便跳下了飞机。然后抄起手中的自动步枪朝着尸群疯狂扫射。
我们都知道,仅凭借这点火力,完全不可能应付的了这尸潮。而他们的目的只是吸引这些家伙的注意力,来给我们争取时间!
很快这些枪声便成为了丧尸的新目标,它们立即掉头朝着俄军士兵扑去。
我们没有时间犹豫,拉动操作杆,随着引擎急剧转动,飞机在这些英雄为我们争取到的宝贵而短暂时间内顺利升空。
整个莫斯科机场在我们身后渐渐变小,直到彻底消失。我和李明国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前方的天空。
我们都知道身后的那支俄军小队,他们的命运在他们离开飞机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但是他们依旧没有任何的犹豫。
我伸出手来,擦了擦身上的污垢,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了我的日记本。
“上帝真的存在吗?如果它只是迷信。那么为什么每个文明,他们对上帝的定义都不尽相同。如果他真的存在,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依旧选择袖手旁观。这场病毒已经肆虐了四年多了,我们可能就要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至于那所谓的造物主,可能只是人们能对美好生活的幻想罢了。”
我放下手中的笔,合上日记本。静静的靠在驾驶舱的椅子上,静静的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身体贪婪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我太累了,好想就这么放空大脑,一直躺着。
可是只要我一闭上眼,战友,女人,婴儿,赵教授,俄国士兵以及无数同伴们被丧尸吞没的场景一直在我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痛苦,失望,决绝,恐惧,种种表情形成了一道众生像,也在我脑海里不断萦绕着。
这种逃亡,不仅是对体能的考验,更是对意志与灵魂的折磨。
我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看向窗外的天空,它是如此灰暗。我这才意识到,仿佛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那记忆中的蓝天与白云了。
“明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5-6个小时,我们就能抵达格陵兰岛了。”
但是回应我的却是李明国那虚弱的声音。
“王牧一,我~我~快不行了~”
我转头望去,只见此时李明国瘫坐在副驾驶上,他的神情疲惫中带着狰狞。地板上有一大片粘稠且污浊的血液,正是从他左腿脚踝处流出。
我狠狠拍了一下飞机控制台:
“屮~!”
“快~打爆~我~的头,我~自己~已经~办~不到~了”他的声音十分微弱,似乎下一秒将会气绝身亡。但是我们更加知道,死亡只是个开始。
说着,他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手中的枪也掉在了我身边的地上,接着整个身体无力的耷拉下去:
“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此时的李明国状态已经明显不对了,神色更加的狰狞,眼神充血,眼球快要凸出来,皮肤苍白,指甲和犬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的生长。
我不想见到自己兄弟在眼前死去,更不愿意亲手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