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老板自己做的,别人要买,他还不卖。」
后来他问我,这台发财车在这边摆多久了,我摇头说不知道,来银坊上班时它就在这里了,至少也有五、六年了吧。
吃完后,我走去付账,老板大概是没见过程瀚青,于是多问一句,「帅哥,怎么样?还吃得惯吗?」
程瀚青笑笑,对老板竖起了拇指……
结束后,程瀚青自然是跟我回了三重。
只要是他来等我下班,回去都是他开车或骑车。上车时,总会低声对我说句,「你瞇一下,到了叫你。」
这晚,我车内的音响放着齐秦的专辑,他一打开,听见歌声就开始笑。
我原本没感觉,可后来见程瀚青越变越弯的眼睛,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几眼,睡意没了,心头那点痒跟着骚动起来。
笑与不笑的程瀚青是两种样子。我喜欢看他笑。
挺帅的。
「你不睡一下?」他目不斜视的开车,却仍能察觉到我的眼神。
我问:「今年过年在台北吗?」
程瀚青点头,在。
他弟弟今年应该会结婚,听说女方的家长打算在春节期间北上,按老规矩先合合八字,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就在那几天先商量着把日子定下来。他问我有没有熟悉的金饰店,我想了下,说算有吧,怎么?
他语气平淡,想买套金饰给他弟和弟妹当结婚礼物。
我笑了声,忍了忍,最后没忍住,于是亏他:「其实你弟命算好的了,还有你这二十四孝的大哥。」
程瀚青对他弟弟非常好。那种好,完全不是嘴上说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弟读大学的学费,几乎全是程瀚青一个人供的。他高中肄业出去做学徒,双手摸过的车有几百辆,手上的茧厚得不象样,他工作很拚,钱赚得不少,却很少在自己身上花钱,也不曾听他叫过苦,我很难相信兄弟之间会有这种完全无私的感情,于是不禁猜想,程瀚青心中是否有过一点不情愿───可我想象不出来。
自私的程瀚青,可能长得什么样?
我试想,若今天换成我做别人大哥,有没有可能做到程瀚青一半?大概都是疑问。不过到此,我至少更加肯定有一点我是没看错程瀚青的。这的确是个好男人。
到家后,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一起洗的澡。
莲蓬头喷出的热水哗啦哗啦的,浴室热雾弥漫,连交谈的声音都迷蒙起来。我在他耳边说:「下礼拜找天带你去看金子吧」
我是真替程瀚青把这事放心上了,谁知道程瀚青反过来开了个冷玩笑,说:「现在啊?」
他伸手拍了我的下体。
带了力道的那种拍。
我毫无防备地被袭中,头皮麻了下,洗发水无预警流进了眼眶,「嘶───」刺痛让我闭上眼,一时间,耳边只剩下他的笑声与水声。
我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佯装凶恶,热水喷打在我们的脸上,很舒服,彼此都忍不住叹息。
那一刻我几乎有种天荒地老的愿望:就跟程瀚青永远待在这方狭窄潮湿的浴室,冲一辈子的热水,冲到就此睡去,再不出去。……
我既想睡,又想睡他。
掰过他脸,忍不住亲他,程瀚青背对我,双手撑在湿滑的瓷砖上,手背上有一条条明显的青筋。
我用跨顶了顶他,笑说:「你全拿去啊……」我们紧紧相贴、相拥,睽违许久的充实感太过慡快。程瀚青半边脸都贴在白磁砖,身体不断被我从后方挤压、挤压、再挤压,他沉重的喘息,撞击我的神经,只剩下发疯干他的念头。
可温热的流水还是缓和了本该因此猛烈的动作,彷佛回到母体的羊水中,雾蒙蒙的浴室里,升起零星半点的柔情,我抱着他,此时此刻,好像一对不分彼此的双胞胎,头下脚上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