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湘既不看董亚宁,也不看滕洛尔。她只管倒酒。
“我开始喝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她轻声的说着,便将外衫脱了下来。
她的肌肤,在黑色的樽领无袖衫里,显得愈加的白皙。其实她真不能算很白,但这种对比的效果,令人难免有些错觉产生。
她手腕上的表,也明晃晃的。其实不过是普通的表。
而手上、腕上,还有脸上的瘀痕,原本淡淡的,此时因为生气,也因为生气后的冷静,竟然也愈加的触目。
金酒,伏特加,威士忌,路易十三……滕洛尔面前一溜儿杯子,她自己面前也一溜儿杯子。
透明的色泽各异的酒液,只有少量的气泡。
一会儿,也就消失了。
“你习惯怎么喝?”屹湘的手空空的划了一道线,依次经过酒杯,问。
滕洛尔隔着桌子看着她。她的眼又忍不住要转向董亚宁所在的位置。屹湘突然抽了高尔夫球棍,一下子顶在墙上,强迫滕洛尔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这边。
“我问你,你习惯怎么喝?”她将球棍搁在两人的酒杯中间。拨了下烤肉碟子。根本就没打算吃东西的。“虽然,你觉得我不可信,但是,喝酒前,咱还是得说好了,今儿照你的规矩来,你怎么喝,我怎么喝。”
“……”
“你不敢?”
“……”
“那就我怎么喝,你怎么喝?行吗?这一轮酒喝完了,有什么话,当面说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屹湘低了头,将面前小酒杯里的酒都灌进了那个最大的玻璃杯中。各色的酒液混在一起,气泡乱窜了一会儿,便消停了。酒液呈一种好看的暗黄色,琥珀一般。
如此的美丽,又如此的可怕。
滕洛尔看着,她抿了唇。
“既然你做不了主,就不该给我希望……”她将那一大杯的酒拖近了自己,“我真讨厌你、真恨你。”
安静的,两个人四目相对。滕洛尔红透了脸上,汗水和泪珠子都在往下滚。
“亏我之前那么喜欢你、相信你……”
“滕洛尔,你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屹湘看着她,面无表情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