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程曦没想到,她想息事宁人把这件事掩盖过去,却不小心彻底掀开了。
她只知道四年前那颗球,把她砸痛了,也知道从那时起,记忆里多了“时光”这个名字,但如果不是后来上大学后她再遇到他,她早就记不起他。
于程曦而言,这个名字只是浮光一现,于时光而言,却是一生的印记。
那一年,时光大学毕业,跟着一班高中的兄弟回母校打篮球,读书时,他们都是校队的主力,那天场上也来了不少高中学子,他们一时兴起,师兄师弟打起友谊赛。
那是第二场赛点,一个三分球传到他手里来,他站在三分线外,以他的专业水平,这时候应该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进球得分拿下一局,那天却鬼使神差眼光一斜,看到篮板下走近的一个穿着宽松校服的女孩,女孩马尾高高扎起,笑得天真烂漫,看向他背后,眼里的光恰似装满了全世界。
他接过球向上一抛,这条抛物线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擦过篮板,直直砸在女孩头上。
那一场比赛,他们输了,他的心,也输了。
女孩皱眉揉着头嘟嘟囔囔,却还是笑脸盈盈的,等篮球场上的楚航下来,一把吊在他身上。
时光不得不承认,两人年龄相仿,一个天真一个阳光,分外般配,但他就是打心底无法祝福,看着女孩骑上楚航的后背,像连体婴一样被楚航背着走去校医室,直到队友一个球投到他怀里,他才缓缓回神。
后来,他听从家人的安排接手集团,本来他是准备做律师,但为了让自己有更多机会和借口靠近程曦,他夜以继日学习,工作,知道程曦进了舞蹈学院后,从不涉足影视行业的集团却开始入股影视公司。
可今晚,他把心意抛出之后,那个女孩却对他说,她从来没想过会喜欢他,差点就忘了他,他只是她生命中匆匆而过的过客,萍水相逢的存在,他的心第一次,有种被刀割裂的感觉。
程曦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她知道时光就在门外,一阵阵的烟味宣示着他无法让人忽略存在感,可她就是没有勇气推开门,哪怕和他多说一句话。
程曦以为她说得那么明白了,两人应该会有点尴尬,甚至保持点距离,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坚定和韧性。
第二天从片场出来,时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说道,“去哪,我送你。”
程曦只想躲开,直直往前走,“不用,我约车。”
一而再被忽视,时光的脸色也没法温和了,“这个钟点,你宁愿等一个小时的车也不愿意坐我的车吗?”
“我不是未成年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说着程曦绕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大步向前走。
“你连追求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是吗?”
“我说了我们不可能,我才和楚航分开,不会考虑谈恋爱的,况且时总你要管那么大的公司,日理万机,就被费心费力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了,真的耽搁不起。”
她说得决绝,时光听她这样带着故意疏远,故意撇清的话语,仿佛往日的玩笑打趣都是梦一场,最不是滋味,冷哼了一声,“你再叫一遍时总试试,一会大哥长大哥短,一会哥哥,现在就成时总了,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男人。”
程曦听他动不动就要扯到楚航,一下炸毛,“对对对,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就是想他,随便你。”
时光没想到,她惹怒人的本领也是一绝,顿时气得肺都疼,半天说不上话来。
程曦见他站在原地没再跟上,快步往前走,准备到公交站台处打车,走到公交站台时,一下子被人从后面拽住,她以为这三更半夜市郊地方真遇到歹徒,准备大叫,转头一看,发现还是时光。
这次男人没等她废话,把她扯到一辆蓝色的卡宴旁,三两下把她塞了进去。
程曦想起他平时那些力道,这才恍然大悟,往日都在逗她呢,她就想以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输给他。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程曦想着往日看他总觉得温文尔雅,其实他的本质就是一头豺狼虎豹,看到猎物就松不开口,温柔神马的都是骗人的。
汽车来到楼下时,程曦还气得牙痒痒的,男人缓缓停车,女人便迫不及待想夺门而出,却发现中控锁还没开。
她恶狠狠瞪着时光,因气急而愈显饱满的胸口上下,时光不经意一瞥,口干舌燥,慢慢解开安全带,一只手握紧方向盘,冷哼道,“急着回去和你的前男友打电话?”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思想龌龊”,程曦是一个连生气都不会大声说话的人,几句话像软绵绵的针子,扎向男人心窝。
“我龌龊?”
话音未落,程曦的头已被勾住,她大惊失色,但时光的吻已经覆上她的双唇,她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打开,再加上男人刻意抓在她肩头的双手,只要他不想,不肯松开,不放过她,她压根动弹不得。
想到这里,程曦羞愧不已,挣扎得更厉害,一只手紧紧掐着时光的双臂,男人青筋暴起,怎么都扯不开。
一只手急急拍打他的后背,男人受到刺激,更加使劲,趁着她想要开口咒骂,进一步攻略城池,撬开她的唇瓣,扫荡她的所有,时光呼吸急促而凌乱,一会啃着她的唇瓣,一会吮过她的舌尖,把她的头牢牢抵在靠背上。
不知过了多久,程曦已经缺氧而无力挣扎,时光才放开他,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蛋,拇指抚过她被吻得发红的唇瓣,额头和她相抵,声音低沉而压抑:“你说我龌龊,我不能白白背了骂名。”
程曦大口大口吸着气,看男人近在眼前的目光满是滚烫的波涛,微别过头不想再刺激他,时光却不给她这个机会,霸道的把她的脸掰过来:“这次,我真的不会放过你了,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