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尴尬的甩着帕子笑了几声,一双眼却止不住往被陈展护住的扶疏扫,“奴家哪敢,只是瞧着这姑娘眼生,想问清楚些。”
扶疏低着头躲在陈展身后,轻轻扯扯他袖子催促。
陈展知道她的意思,一把攥住她的手朝老鸨冷冷睇了眼,“没这个心思最好。”说着拉着扶疏大摇大摆的离了如意楼。
等陈展的身影再瞧不见,终于有人大笑出声,“听说这陈将军之前退了柳小姐的婚,莫不是为了这个丑女吧?”
“你懂什么?”有人鄙夷的看了出声的那人一眼,“陈将军那是看出柳相有叛国的狼子野心,所以才退的婚!”
“也许柳大小姐比这丑女更丑呢?”如意楼中人哄笑一堂,隐在暗处的影子静静垂下眼睛,迅捷无比的回了雅室,将方才发生的一切一一说于穆沉渊听。
穆沉渊听的漫不经心,只专心盯着那道屏风上的风景不说话,许久才低低笑了声,“所以你想说……”他修长五指轻轻按落,缓缓敲击着案几,眼中笑意讳莫如深,“那个女人,只是将朕错当成了阿展?”
影子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穆沉渊静默了片刻,倒是哼笑了声,五指摩挲着几上杯盏,似笑非笑,“说起来,咱们陈将军府上,什么都齐全只缺了一位女主人。”
他才说罢,紧闭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老鸨拉着巧儿在门口战战兢兢,“公子,奴家将巧儿送来了,方才巧儿她……”
穆沉渊缓缓起身,一声冷淡的进,让老鸨的心抖了抖,她小心翼翼推开门,然后推了同样怕的不行的巧儿一把。
巧儿被迫踉跄了几步,进了屋子,却在门口的位置站住不动了。
穆沉渊静静立着,忽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假装是盲女的女子,她也是站在那里,等自己报了方位后才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那般小心谨慎。
他忽然失了再要人到跟前的兴致,就立于屏风下,淡淡看她,“听说巧儿姑娘精通雕刻之术,但凡经手之物,必能分毫不差的刻出来。”
巧儿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抖索着应了声是。
看着她微颤的身体,穆沉渊突然想起那个丑女人在自己怀里假哭的德行,忍不住莞尔一笑,他的声音因此柔了几分,“我眼下有样东西,需要巧儿姑娘帮忙雕刻。”
巧儿顿时松了口气。
影子在这时将一个锦盒放到巧儿手中让她抱着,穆沉渊立于原地神色冷淡,眼中是目空一切的漠然,“此物息关重大,还望姑娘保密,否则……”
他之后的话并没有说完,但骤然冷下来的声音让巧儿心中慌怕,不知道为什么,她怕极了这个声音这个人,正是因为看不到,所以对这未知的危险有更深的感知,她连连保证,才得了自由。
见巧儿退了出去,穆沉渊才起身看向窗外,窗外清风拂柳,人影攒动,他有些出神,却在几息后突然出声,“彻查那个女人!”
影子一愣。
“发现朕不是陈展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将计就计扮作巧儿,呵,恐怕是……”穆沉渊冷笑出声,抓着窗棂的手在这瞬微微收紧,目光似穿透了这如意销金之所,射向不知名的远方,“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