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把兵马往回撤的迹象。”贾诩摇摇头:“我也是不懂他究竟要做什么了……”
“汝南郡与庐江郡接壤,袁公路要是想打庐江,直接从汝南出兵就行了。”沈娴分析道:“文和你是不是天太冷导致脑子冻傻啦?”
贾诩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这里比武威的冬天要冷得多。”
沈娴往前走了几步混入人群中,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我看冷的不是庐江的冬天……你有心事?”
“没有。”贾诩脱口而出。
沈娴停下脚步,她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贾诩:“答得太快,一听就是敷衍。”
贾诩哑然,他想解释什么,但沈娴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你平时高冷得堪比大雪山,基本不说话,说话也不说废话,可自从来了庐江,我觉得你变了好多哦。”
“貂蝉怎么样了?”沈娴忽然问道。
“带着吕奉先的女儿从冀州失踪了。”贾诩说道,说完后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掩饰似的补充了一句:“袁本初已经……”
“我才不关心袁本初是被气死了还是被气死了。”沈娴伸手制止了贾诩的话:“她真的跑了?果然厉害啊……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贾诩不说话了。
沈娴的余光瞥见贾诩难得走神了,魂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没想到好像是真的?
这可不妙了,沈娴默默地想,当人主公还得操心人家的情感问题,一个甘宁是这样,一个贾诩又是这样,想我们大益州男子天团个顶个长得帅气英俊,拉出去肥环痩燕一水男神,各种类型都有,简直风靡万千少女,怎么情感之路都这么坎坷呢?
沈娴不知道怎么安慰贾诩,便决定转移话题,她说道:“左右城中无兵,再过两天二哥那里要是来信了,你和子龙直接去南昌吧,这里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
贾诩回过神来了,他一脸不赞同:“不妥,舒城离寿春太近了,一旦撕破脸,这里很危险的。”
“守城而已,有什么不妥的?”沈娴淡淡道:“谁守不是守?只要你们拿下江夏和南郡,我这里就是安全的。放手去做。”
贾诩还是不同意沈娴的想法:“主公,若是你非要留下调度,至少再从益州派个人过来帮忙。”
沈娴终于找到了在大街上疯跑的陆逊,她看着孩子充满活力的背影笑了笑:“有伯言一个就够了,益州那边也腾不出人手来了。”
“或者从伯符哪里调一些人?”贾诩提议道:“袁公路把文台将军的旧部还给他了。”
沈娴惊讶地看着贾诩:“袁公路真的没问题吗?”
贾诩摸摸下巴:“自从他开始大张旗鼓找玉玺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不对劲儿了……主公你别转移话题。”
沈娴摇摇头,她觉得从孙策手下抽人不太好,毕竟那是孙坚的旧部,说起来也是正统的孙家军,她一个“外人”想去插手,会引起不满的吧,就连周瑜都不敢管呢。
贾诩仿佛看出了沈娴的想法,他微微皱起眉头,低声说道:“主公……别忘了你是主公。”
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彻底戳到了沈娴一直回避的问题。
事实证明,在独|裁社会,当一个政|权有两个或以上的人处在巅峰领导层时,这个政|权的统治就容易出问题。近点的例子就是幽州,公孙瓒掌握兵权,刘虞掌握政权,二人不合互相猜忌,下场就是大家先后都完蛋了。
沈娴的益州好一点儿,或者说这个问题现在还不明显,毕竟她是益州牧,周瑜和孙策虽然是她的结拜兄长,但是二人均无官职在身,与益州没有具体的利益冲突。然而当庐江、豫章与会稽这三个郡渐渐被收服之后,问题总会随之而来。
听谁的?大家究竟是合作,还是一个整体?
沈娴这边有益州的一整套班子,但孙策同样有曾经属于他父亲的一些势力,随着袁术将孙坚旧部归还孙策,这些人的数量会逐渐扩大,如果不赶紧解决,总有一天沈娴和孙策会面临撕逼问题,到时候就傻眼了。
看着沈娴陷入了沉思中,贾诩轻轻叹了口气,这话本不该他来说,但眼下沈娴身边没别人了,这种事情又不好拖,于是他只能点到为止。这已经是贾诩所能说的最过分的话了,再说下去就是挑拨离间,毕竟那是沈娴同生共死义结金兰的兄弟,按照亲疏来算也是孙策和周瑜跟她更亲,人家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
“或许应该让昭姬来说……”贾诩默默地想道:“不,还是算了,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