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霖加快了语速把自己想说的在虞落耳边说完,然后便匆匆忙忙上台了。
不愧是专业主持人,一拿起话筒,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热情灵动又添了些妙语连珠,组合成了那个观众心中的幽默聪慧的形象。
看着堂徵满脸暖意和顾霖霖以及台下的粉丝们互动,虞落突然想到了自己。
其实自己应该和堂徵是同一类人吧?都在害怕别人失望。
堂徵害怕粉丝失望,所以一直很努力。她听刘欣羽说过,刚出道那几年几乎每个月都会发一首新歌,现在虽然频率没有那么高,但很努力争取并珍惜每一个露脸的机会,采访啊、综艺啊,他都会上,每一次也都会给他的“珍珠”们带来惊喜。
那自己呢?其实虞落最初学体操并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只是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四岁那年有体操队去外婆家所在的县城宣传,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补贴,她就主动跟外婆说,她喜欢体操她想学。
她想让外婆高兴,并且让外婆相信自己是真的想学,所以一有比赛她就会积极报名,每次都会努力获个奖,她喜欢看外婆喜笑颜开夸自己的样子。后来,她想,既然自己获奖可以得到外婆的表扬,那是不是就吸引爸爸妈妈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要总是出差,多关注自己一点呢?
她越来越努力,获得奖也越来越多,有没有得到爸爸妈妈的关注她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努力训练已经成了被深深刻入骨子里的习惯。唯一记得清楚的是十三岁那年被选入国家队后,父母的冷漠更显得自己的开心是个笑话,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和父母提及体操方面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会因此放弃体操,但她没有,因为她又渐渐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练体操不再是为了父母,而是为了她自己。
每当她在那些体操器械上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和器械融为一体了,那种纯粹的快乐是在别的地方从未感受过的。
堂徵应该也是这样吧?所以才一意孤行走在音乐道路上,不愿踏入影视圈。
“虞落?虞落?”周成涛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睛慢慢失神,眼角悄悄沁了些红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
台上已经到了虞落这一趴,顾霖霖喊了两边虞落的名字,身边这姑娘都没反应,周成涛只好做那个“从梦中把她拽回来的恶人”。
虞落身体略微晃了晃,思绪也很快回到了现场,小声对周成涛道了声歉,“不好意思啊。”随即便上了台。
第一次穿高跟鞋还是有些不习惯,平常训练连鞋子都不穿,猛地增加了这么高的高度,虞落上台阶的时候难免绊了一下。
堂徵见状反应迅速,立刻从顾霖霖身后绕了过去,小跑到虞落身旁,扶住她,然后把自己的手握成拳,示意虞落搭上来。
顾霖霖也没预料到这个突发状况,但很快反应过来,笑说,“我们阿徵对女士也太有绅士风度了,不仅不从我身前绕过挡我的镜头,还扶着第一次穿高跟鞋的落落上台。对于我们这两位女性朋友,他还真是雨露均沾啊。”
一句话点出他对自己也很绅士,既不显得堂徵扶虞落过于殷勤,又故意乱用成语达到幽默的效果。
台下的粉丝都发出了善意的哄笑,显然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等堂徵和虞落都到了台中央站稳,顾霖霖才继续道,“想必这位我不用介绍了吧,她就是我和阿徵最近新交的朋友——”
顾霖霖把话筒转向台下,张开另一只手放在耳侧,粉丝们齐声大喊出了虞落的名字。
顾霖霖满意道,“对,她叫虞落,那我们先让虞落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虞落接过顾霖霖手中的话筒,奇怪,明明在国际赛场上面对过那么多对手和裁判了,当时观赛的观众数不胜数,怎么站在这么区区几百个粉丝前还会有些紧张呢。
顾霖霖看出了她的不安,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轻轻按了按,给予了一点安慰。
虞落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各位‘珍珠’们,大家好,我是虞落,是中国国家竞技体操队的一名运动员,同时也是一颗‘珍珠’。”
顾霖霖眼里闪过赞许,朝虞落另一边的堂徵看了一眼,可以呀,这小姑娘挺上道。
也许是看在堂徵的面子上吧,台下的粉丝都很捧场,给了她如潮的掌声。
顾霖霖又接过话筒,把话题再次引向主人公,“那么大家都知道,每年生日的粉丝见面会对于我们阿徵来说都很重要,所以阿徵为什么要在这个重要的场合请我们落落来参加呢?”
堂徵举起话筒,“今天请虞落来,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虞落是我最近新交的朋友,大家也都知道我身边的女性朋友并不多,除了霖霖就是虞落,自从从里约回来被拍后,我和虞落都遭到了很多言论的困扰,给大家介绍一下顺便也辟个谣。”
台下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声,“阿徵,我们永远支持你!”接着此起彼伏的喊声纷纷响了起来。
堂徵等了半晌,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继续道,“大家稍微安静一下,听我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大家也都知道,虞落是一名体操运动员。里约奥运会上,咱们国家的竞技体操确实没有获得像乒乓球等项目那样那么多的奖,但每一位替国出征的运动员都值得我们尊重,她们踏上赛场的背后的付出,我们并不能感同身受,失利了,往往她们自己心里更难受。所以今天也是希望大家可以对这些英雄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竞技体操。”
一段热血沸腾的话几乎是点燃了每个人,大家纷纷发出赞同的声音,场面一下子热闹得不像是生日会,更像是比赛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