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君出生在一个小康之家,父亲是个小地主,母亲是个小妾。
母亲原先是个卖豆腐的,她是十里八巷有名的豆腐西施。
她的脖颈如白鹅般修长,她的腰纤细如柳,她的手葱嫩纤长,灵动地穿梭在各种针线之中,做出的豆腐晶莹嫩滑。
但15岁那年娘亲就死了,怀孕的后妈撺掇她爹将她卖给地主做妾。
当时他娘隐隐察觉到那几天后妈和她爹的行为不对劲,后妈不再对她时不时非打即骂,爹爹对她也多有嘘寒问暖。
一天,庭院里的桂树花开了,桂花香飘满整个童年,那天早晨,她出门看见满树花瓣,一片白色花瓣落在她的粉色绣花鞋上,她欣喜地想要拿篮子装桂花瓣。
这时,一个婆子敲门,从此敲开了她一生的噩梦。
少女的落红留在了崭新的被单上,梦里再也没有了桂花香,有的只有泪水和委屈。
没过多久,他娘便失宠了,紧接着的是喜脉的降临。
许若君出生时,大房没有派人来,只有柴房的婆子接生,他娘生下他后,一边流泪,一边抚摸着他。
他爹也来看了他一眼,一个小小的婴儿,脸皱皮皱,很小一个,很弱的气息。
“那就叫若君吧。”
若君,亦弱君。
从小许若君就看着娘亲在各房跟前唯唯诺诺,当年纤细挺直的腰板,如今已不会挺直对人。那双白嫩的手,已被针线割得老茧横生。
岁月是什么呢?
大概是母亲那双秋水眼眸变成了灰蒙蒙的眼珠吧。
许若君娘亲死后,他便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他开始变得乖戾,别人欺负他,他也不用顾忌什么而蜷缩起来隐忍,他可以加倍得还回去。
最终,大房儿子被打破头,他被赶出家门。
那时,大雪纷飞,他也不知道他可以去向哪里。他开始游荡着,他紧了紧身上的早已经不暖的破棉袄蜷缩在街道的某个角落。
那种彻骨的寒冷,令他日后即使身居高位也难以忘怀。
上天或许真的是用慈悲的双目看着世人的,在许若君奄奄一息之时,他遇到了他的师父。
一个白须白眉的老人,退隐的荀国的前国师,或许真的有通天的本领吧。
他救了许若君。
那年,许若君十岁。
他将许若君培养成才,付与毕生绝学,教他识字,教他天时地利之奥秘,教他兴兵布将,教他做人的道理。
师父说:“谦谦君子,当遗世独立。”
他学会了将心中的*隐藏了起来,他可以对着十恶不赦的杀人犯说出饶恕的话,也可以对着丑陋的追求者弹唱最动人的歌,更可以对着世间众人浅浅一笑。
他觉得他在这方面胜过了任何人。
而他师父却摇头,叹道:“失人莫过于失心。”
国师还有另一个徒弟,比他早进门。
那就是马将军-马锐。